皇帝向風雲台下望去,出聲的竟是太子。
“父皇,兒臣懇請您等一等,還有一組考生稍後就到,也要參加第五試。”太子向皇帝方向行了一禮。
“哦?哪一組考生,逾期不到,還要朕在這裡等。”皇帝轉了轉手上的扳指。
皇帝身邊的監正官拿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這從來都是别人等皇上,沒聽過有讓皇上等别人的,也就是太子殿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太子正欲開口,忽見一道水藍色身影。
“參見皇上,臣女紀綏因找尋重要線索來遲,請皇上恕罪。”紀綏輕功飛身前來,到風雲台下,對皇帝行了跪禮,朗聲說道。
皇帝隻是細細端詳着紀綏,沒有讓她起來,而是出聲問道,“這是紀愛卿家的女兒?”
“回禀陛下,正是紀大學士的嫡長女。”身邊的江平不知陛下問此話是否有别的深意,隻能先如實回答。
“讓她上前來。”皇帝指了指紀綏。
江平将紀綏宣進風雲殿,紀綏入殿繼續跪了下來。
“你說,尋找重要線索,什麼線索?”皇帝向前傾了傾身子。
“此事臣女隻能說與陛下聽。”紀綏挺直脊背,眼神看着地闆,隻是不卑不亢的回答皇帝。
皇帝擺擺手,示意殿内其他人都出去。
江平想說什麼,但看陛下的意思,最終帶着人出去,随後将大殿的門關好,此時殿内隻有紀綏和周甯知。
“說罷。”皇帝看着紀綏,不緊不慢的說道。
“九皇子殿下去昌定了。”紀綏說完這句話,皇帝看紀綏的眼神淩厲了一瞬。
“紀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查探皇子的行蹤。”皇帝這話帶着很強的壓迫感,讓紀綏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猜錯了。
“皇上,這不是您讓臣女去查的麼?”紀綏沉住聲音,回道。
“朕何曾準你查探過皇子的行蹤。”周甯知慢慢走下台階。
紀綏并未擡頭,隻是答道,“臣女蘇醒之時,隻聽聞風雲大比第三試已然開始,參與比試的有四組,而雲城本依令屠城,現如今卻隻是管控搜查,茶粉已經清理,那這必是有人出事。”
周甯知慢慢往紀綏這邊走來,紀綏繼續說道,“在雲城,除了那些要抓的銷茶骷髅,就是風雲大比的考生,能讓您這麼大動幹戈的,隻能是皇子,太子殿下安好,二皇子殿下早已出雲城,那麼隻能是九皇子殿下了。”
“至于為何說是您的命令,在雲城,錢貴身邊那位娘子,不就是您的人麼。先前臣女在錢府,那娘子從未出手,都是聽錢貴調遣。而那日在錢府,那位娘子卻突然對臣女和白衣動手,她看不見,隻有可能是因為白衣背着九皇子殿下。”
她的保護對象是九皇子殿下,那自然是您安排的人,如今這人被臣女和白衣傷到,九皇子殿下下落不明,臣女自然是要為陛下找到九皇子殿下的線索。”
皇帝聽完這些,離紀綏也就是五步之遙,“擡起頭來,看着朕。”
紀綏領命,慢慢擡頭,目光與皇帝交彙。
“你長得很像你娘。”周甯知突然說道。
紀綏想過無數種結果,好的壞的,卻沒想到得來的是這一句話,“回陛下,臣女是與娘相像。”
周甯知背着手,“是不錯,若你今日不來,光是蓄意謀害皇子一罪,就夠紀家從京城消失了,紀蘊章真是運氣好,有了她還不夠,還有你這麼個女兒。”
紀綏穩穩地跪着,聽着皇帝說完,默默等着。
“既然已經找到線索,你口中的白衣應當已經動身去昌定了吧,給你們七日時間,若是找不到小九,那你知道該當如何。”皇帝轉過身去,不再多言。
“謝皇上恩典。”紀綏拜了一拜,起身行禮後離去。
到風雲台下。
經過太子身邊之時,道了句,“多謝殿下,今日倉促,改日在瑞豐酒樓三層請殿下吃飯,請殿下賞光。”
太子笑着回禮。
風雲大比結束,最後坊間得到的消息竟然是這次風雲大比真正的第一甲已然被陛下派出離京,太子及剩餘三組均放棄名次,皇帝依次嘉獎。
皇宮内。
江平看着皇帝,有些摸不準陛下此時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陛下,那位紀小姐送來的藥方,要給雲城百姓用麼?”
周甯知看着折子,“用,那個人的徒弟,這丫頭給的藥先去給下獄的那些人試試,若是有效,給那些百姓用了。”
江平領命,但步子又突然頓住,周甯知随即開口,“若有效讓崇武軍先回新州,兵權交給他。”
江平明白了,陛下這意思是若有效便不屠城了,也不知道這紀小姐怎麼說的,竟能讓陛下收回成命。
等江平走後,周甯知想着方才那些少年人不願受前三甲的場景,“真是少年心氣,心比天高。”
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周甯知看着殿外,好一個紀綏,用小九逼我收回成命,給藥救了雲城那些中了茶毒之人,要挾我又給出完全之法,再迂回保住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