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某個午後輕撚着那用他頭發編出的傑作,得意地觀賞一番,随後輕輕一抖,任其散開,金紅相間的發絲垂落于她的五指之間。
“真漂亮,”他聽到她感歎。
陽光從側面灑落,煉獄杏壽郎低頭想要專注于炎之呼吸的卷軸,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集中精力。
于是他用餘光瞥她,恰巧看到她眼中金色的流光。
……
泉姐姐,泉姐姐,泉姐姐。
理清雜亂的情緒,内心逐漸變得透亮。少年的眉頭舒展開來,露出些許了然的笑意。
是因為他已經太過習慣,所以才沒有發覺嗎?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心裡已經全是她的影子了。
他喜歡飛鳥泉。
那不僅僅是對于姐姐、對于老師的喜歡。
會不自覺地去想她,不自覺地去看她,在她身邊便會心猿意馬,想讓她天天開心,因為她一笑起來自己的心也會跟着雀躍不已——
煉獄杏壽郎對于飛鳥泉,是這樣一種喜歡。
“我從以前開始就表現得很明顯嗎,蝴蝶姐姐?”
杏壽郎擡起眼望向花柱,眼神剔透,雖是笑着,笑容中卻罕見地摻進幾分不好意思來。
蝴蝶香奈惠促狹地眨眨眼。
“超級無敵明顯哦,杏壽郎弟弟。”
她有意逗他,然後滿意地看到對方的耳朵再度變成粉紅。
意外地好調戲啊,真可愛。
“啊啦,開玩笑的啦,沒有那麼明顯吧,至少小泉沒有看出來,不是嗎?”調戲完純情小男生的花柱改口道,“所以,杏壽郎弟弟會告訴她嗎?”
出乎意料地,煉獄杏壽郎搖了搖頭。
“嗚姆!雖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我能确定師父她對我并無那方面的意思!”
少年态度坦蕩,語氣卻不無遺憾。
飛鳥泉或許把自己當做學生,當做家人,當做某個需要被保護的小不點。
但是她沒有把他當成‘男人’。
“我确實很喜歡師父!我同時也尊敬她,并希望她能幸福快樂!如果我的心意隻會讓她平添困擾,那我甯願不告訴她!”
沒錯,繼續維持現狀就好了。無論是以何種身份,能夠繼續待在她身邊,以自己的方式關心她、守護她,這就足夠了。
煉獄杏壽郎站起身,拾起放置一旁的日輪刀,重新挂回腰間。
他挺直腰闆,俯身向前,對着蝴蝶香奈惠鄭重地鞠躬。
“感謝您的指點,蝴蝶姐姐!今天的事,能麻煩您對我師父保密嗎?”
在他腰側,指節分明的左手,緩緩拂過象牙白的刀柄。
他現在還太年輕,太弱小。野心太大,能力太少。
要不斷精進,不斷努力。要憑借手中這把日輪刀,成為支撐鬼殺隊的“柱”。
道阻且長,行則将至。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值得所有人依靠的人。
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值得泉姐姐依靠的人。
或許,到那天,他才能夠理直氣壯地牽起她的手,才能夠有十足的底氣向她保證,自己能給她幸福。
在那之前,得拼盡全力,燃燒自己的内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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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杏壽郎離開後的第二天,蝶屋迎來了稀客。
“啊啦啊啦,看看是誰來了,原來你還記得蝴蝶居的存在啊。”
蝴蝶香奈惠雙手叉腰迎接來客,笑得一臉和氣。
飛鳥泉讪讪地扯扯嘴角,還沒來得及胡謅出理由,便被香奈惠微笑着揪進診療室,按在座位上。
準備體檢用具的過程中,香奈惠随口提起昨天杏壽郎來這裡的事情。
“杏壽郎弟弟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不用擔心。看你這麼積極的樣子,是收到我托他傳給你的消息了?”
沒有回答。半晌,女人悶悶不樂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收到了。他托鎹鴉告訴我的。”
“啊啦?”
意識到些許不對勁,香奈惠轉過身去,正巧對上飛鳥泉哀怨的金眸。
“鎹鴉!你敢信嗎!我現在住的地方就離他幾條街!他竟然不自己過來!”
女人見成功引起了好友興趣,立刻喋喋不休地控訴起來。
“我覺得那小子不對勁,他從幾個禮拜前就開始躲着我了!”
明明小時候有什麼心事都會跟她說的,最近卻明顯有事在瞞着她。
不僅如此,她甚至都不能逮住他好好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煉獄杏壽郎壓根不給她這個機會——
——近幾個禮拜,那小子不知道在發什麼神經,一和她打照面就像躲瘟神似地跳開兩米之外,看樣子連話都不想跟她說一句,交流全靠鎹鴉。
飛鳥泉氣不打一處來,越想越窩火,越說越心酸。
“香奈惠,我好氣,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杏壽郎是不是不喜歡我這個老師了?”
蝴蝶香奈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