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頭痛欲裂。如果沒猜錯的話,是他的用來戰鬥的身體受到了重創。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從這裡逃出去,找到另一具合适的身體,剝了它的皮,再讓自己的血鬼術寄生上去——
“這麼着急去哪呢,加藤先生?”
加藤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踹翻在地。
焰發的獵鬼人——不,準确來說,是操控着那具身體的、那該死的名為飛鳥泉的女人——一腳踩上他的胸口。
“真讨厭,這麼快就抛棄人家了嗎?我們還沒進入正題呢,不是嗎?”她用标準的男性聲線說着嗔怪的話語,高高舉起日輪刀,對着加藤的咽喉一刺而下。
“滾開!!”眼見喉嚨就要被割裂,加藤發了瘋似地尖叫,“你這婊|子!!!”
被逼到絕境的惡鬼,終于展現出了他的本體——
層層皮膚飛速從男人的身上剝落,伸展着、扭曲着,宛若一張有生命的巨網,撲向年輕的獵鬼人。
站在巨網的包圍中心,飛鳥泉淡然凝視着這一切,緩緩搖了搖頭。
“真是可悲的醜态。”
她握緊刀柄,焰紋順刀刃蔓延。
「炎之呼吸,壹之型——」
操控着這具與炎呼完美相契的身體,她驟然擡手,斬破層層束縛,劈向巨網外圍、那塊原先與脖頸相連的皮膚。
「——不知火。」
“去地獄裡燃燒殆盡吧,加藤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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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照之是鬼的消息,并未被散播出去。
隐部隊的人在事件結束後第一時間和劇團與酒店方做出了交涉。鶴澤匆匆忙忙趕來頂樓,帶着醫療隊的人接走了高橋娜娜。
“高橋小姐沒事,可能會有點精神創傷,隐部隊會照顧好她的。所幸這次事件沒有别的人員傷亡,辛苦你們了,飛鳥——”
話音未落,‘飛鳥泉’便抓狂地打斷了他:“鶴澤先生,我是煉獄杏壽郎!”
鶴澤慎之助:“……什麼?”
“嘛,鶴澤,情況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們互換身體了。”
聞言,鶴澤轉過身,看見‘煉獄杏壽郎’淡定地倚在門邊,嘴角沒了那标志性的精神微笑,一臉沒睡醒的懶散模樣。
鶴澤慎之助:……
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收到了沖擊。
一來二去,鶴澤總算勉強消化了當下的狀況。鑒于不知道血鬼術會何時失效,他決定派鎹鴉聯系蝶屋,同時建議二人先乘代步車回附近藤之家等待。
代步車很快來到了樓下。煉獄杏壽郎剛欲起身,卻被飛鳥泉攔住。
“等等,這具身體我自己最清楚,現在右腿受傷了,不能施力。”
“可是——”煉獄杏壽郎很為難。
電梯到現在都沒有恢複運轉,若是要下樓,必須走樓梯才行。
飛鳥泉沉思片刻,在他面前蹲下身來。
“上來。我背你。”
煉獄杏壽郎:“……诶?”
诶?!!!!!!
“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讓師父背什麼的,真是太丢臉了!!!
飛鳥泉眼見那張臉蹭地一下變得通紅,突然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逗煉獄杏壽郎真是太有意思了。
“背下去還是抱下去,自己選一個,杏、子、小、姐。”
煉獄杏壽郎想起了不好的回憶,一秒妥協:“……嗚姆,還是背下去吧。”
于是飛鳥泉再度蹲下,任由煉獄杏壽郎乖乖趴上她的背。
她深知自己并不是瘦小的女生——恰恰相反,因為長久的鍛煉,她的體格比一般女性要健壯,肌肉密度也高上許多——然而,煉獄杏壽郎的這具身體卻依舊能輕而易舉地背起她。
她記憶裡那個瘦瘦小小的男孩,什麼時候長得這樣強壯了啊。
不過……
“我說杏壽郎,你這身體的心跳為什麼這麼快啊?以往下樓的時候心跳都這麼快的嗎?明明看着挺壯實的,你是不是缺乏鍛煉啊?”
背上的煉獄杏壽郎,看樣子非常想找個洞把自己藏起來。
“你明明知道為什麼。”他小聲嘀咕道,将早已變得通紅的臉埋在了她的肩上。
這一舉動徹底消除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讓兩人的身體更為緊密相貼。
飛鳥泉一愣,感到胸膛裡的那顆屬于煉獄杏壽郎的心髒愈發雀躍,七上八下地砰砰亂撞,都快跳出來了。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讓體内那本就在超負荷邊緣的心髒雪上加霜。
“哦……我不問了,你别動,也别說話了。”
她結結巴巴地回話,加快了步伐。
艹,明明隻是下個樓而已,她覺得自己都快岔氣了。
“師父。”
剛下了一層,飛鳥泉又聽到煉獄杏壽郎在輕聲喚他。
“嗯?”為什麼她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師父,你的心髒也跳得好快。”
身後傳來的聲音裡,染上了細微的笑意。
“嗚姆,明明隻是被背着而已呢,都沒有走路。”
飛鳥泉:……
“叫……叫你不要說話了啊!你個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