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神經不佳、不幸來了個平地摔的煉獄千壽郎急急忙忙爬起身,窘得臉都快紅透了:“兄……兄長好!飛……飛鳥姐姐好!”
明明先前整個人倚靠在門上、卻得益于擁有柱的身體反應而免于平地摔的宇髄天元,大笑着拍拍煉獄杏壽郎的肩膀:“不錯嘛,很華麗的有男人味的保證啊,煉獄!”
“嗚姆!謝謝宇髓前輩!我會繼續努力的!”煉獄杏壽郎高興地大聲應答。
至于飛鳥泉,她依舊站在門邊,看着門外笑意盈盈的蝴蝶香奈惠、滿臉尴尬卻被香奈惠強制留在現場的蝴蝶忍、仿佛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卻還是被香奈惠拉着的香奈乎、以及好奇地紅着臉躲在一旁的另外幾個蝶屋的女孩,額頭接連蹦出幾個“井”字,臉越來越黑。
“阿拉阿拉,别生氣嘛小泉,大家隻是湊巧聚在這裡而已啦,”在飛鳥泉能發作之前,蝴蝶香奈惠笑着抱住她的手臂——雖說她語氣裡一點都沒有抱歉的意味。
“我們是來給杏壽郎弟弟做例行檢查啦,恰巧碰到宇髓先生和千壽郎也來拜訪杏壽郎弟弟。然後,我正準備敲門的時候,被宇髓先生攔下了呢,說是聽到你們在進行非常重要的談話,讓我們不要現在去打擾你們呢。”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飛鳥泉身周愈發濃郁的黑氣,微笑着繼續補充:“多虧了宇髓先生,我們才知道小泉你是正在跟杏壽郎弟弟表白呢,沒有打斷你真是太好啦——诶?小泉?”
小泉她人呢??
“那個,”蝴蝶忍滿臉黑線地扶額,而香奈乎則默默舉手——“鷹柱大人和音柱大人打起來了,現在已經打到院子裡去了。”
聽着院内傳來的“宇髄天元你個變态竊聽狂趕快去死吧”和“你個不知感激的暴力女不要太過分了”的怒吼、以及木棍相撞發出的‘砰砰’聲,蝴蝶香奈惠:“……”
這兩個幼稚鬼到底是怎麼當上柱的啊?
還有,打架也就算了,先把蝶屋的拖把和掃帚給她放下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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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煉獄杏壽郎又在蝶屋躺了一個星期。
期間,飛鳥泉依舊會每天短暫地造訪蝶屋,隻是每次都是踏着晨曦而來,并在太陽完全升起之前離開——作為新上任的柱,她剛剛被分配了新的轄區與隊員,各類交接事宜讓她分身無術。
為了恢複身體而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的杏壽郎,往往在醒來後,才從蝶屋的隐、以及她留下的字條得知她已經來過。
新年剛過,他終于恢複到了能夠回家靜養的程度。飛鳥泉在百忙之中抽出身來,接他出院。
“千壽郎在家裡準備紅薯飯和年糕湯,”兩人緩慢地走在回煉獄府的路上;飛鳥泉肩上挎着裝有藥品與衣物的行囊,另一手虛扶在少年身側,以免他摔倒,“你感覺怎麼樣?”
“感覺好久沒見到泉姐姐了,”煉獄杏壽郎沒頭沒腦地接了一句,“我有點想你!”
他的音量不小,直白的話語引來了過往三兩行人的側目。
“……我在問你身體怎麼樣,笨蛋,”沉默幾秒後,飛鳥泉輕咳一聲。
她還沒完全習慣關系的轉變,耳根又發起了熱,不由得對準他的胳膊掐上一記,以掩飾尴尬。
她的力道不痛不癢,煉獄杏壽郎便樂呵呵地受着。少年對自己的新身份适應良好,若非現在他骨折還沒好、不得不支着一對拐杖,他在今天見面時想必會給她一個更為熱情的歡迎。
這會兒他又悄悄湊到她身邊——明明道路頗為寬敞,他卻偏要在拐杖允許的範圍内最大限度地和她擠在一起。
“嗚姆,可以牽手嗎?”他小聲問,滿臉期待地看她。
飛鳥泉不明白這問題的意義,畢竟以前的煉獄杏壽郎在牽她手時從來沒想起要先征得同意。現在,他在确認關系後問這種問題,其中暗含的某種刻意反倒讓她更不好意思起來。
“去去去,你拄着拐要怎麼牽手?”她嘴上沒好氣地拒絕——既是因為害羞,也是真的擔心他會因為執意要牽手而摔個狗啃泥——卻也同時用一隻手攬住他的臂彎,算是用比牽手安全的辦法滿足了他的心願。“……以後有的你牽呢。”
煉獄杏壽郎綻出笑容,而飛鳥泉則趕在他能說出任何讓她臉更紅的話之前開口:“我需要和你談談。”
她語氣中不經意帶上的嚴肅,讓少年臉上的笑意褪去幾分。他的神色認真起來,眉眼間不自覺地閃過一絲擔憂。
“不是關于什麼不好的事,”見狀,飛鳥泉補充道,“隻是……我想我還欠你一個道歉。我一直把你當做小孩,當做責任,所以一直下意識地想将你鎖在安全屋裡——但你确實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小孩子了。抱歉,我是個差勁的老師。”
“杏壽郎,你依舊是我的責任——我會一直這麼認為,不管是作為姐姐、還是作為師者。但從現在開始,我會試着将你看作我的同伴。我依舊在學習怎麼做老師,之後肯定還會有許多做得不夠好的地方;到那時,我也希望你能告訴我,好嗎?”
煉獄杏壽郎停下腳步。
“泉姐姐,我不會想讓任何除你之外的人做我的老師。以前不會,今後也不會!”他注視着她,欣喜而溫柔。“對我而言,你一直是最好的老師!我也會努力學習,我會學習怎麼做好你的弟子、你的同伴——還有你的戀人!”
“……嗯,”飛鳥泉回答,聲音很輕,郁悶地發覺自己的心跳又開始很沒出息地加快。
她剛想繼續向前走,手卻被煉獄杏壽郎拽住;少年将那對木拐往路旁的長凳上一扔,微微施力,她便被拉得旋過身子、撞進他懷裡。
“你幹嘛!”飛鳥泉瞪他。雖說現在周圍隻有零星的行人,她依舊感到些許窘迫。
煉獄杏壽郎絲毫沒有被瞪的自覺,笑眯眯地将她抱緊。冬日的陽光灑在身周,在少年的眉眼和發梢間落下點點碎金。
“嗚姆,差點就忘記了,”他摟着她,神采奕奕,“新年快樂,泉!”
“你真是……”
少年那百分百開朗的笑容,不知不覺間将飛鳥泉的那點窘迫也一掃而光。
看樣子她得想辦法習慣呢,她的小男友這種喜歡當街表達愛意的熱情。
她扯住煉獄杏壽郎的前襟,把他拉近,微微踮腳,将嘴唇貼上他的額頭。
“新年快樂,杏壽郎。”
======卷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