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蹭”地站起,拉長了臉:“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需要那玩意兒,過去、現在、以及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内都不需要。告辭——”
說完,她跺着腳、氣哼哼地朝門外沖去,左腳剛邁出門一步,卻又腳跟一旋、把自己轉回來。
“——還有,求求你千萬别在杏壽郎面前亂說話,成嗎?他八成都還不知道孩子是從哪來的,别現在就給他灌輸些奇怪的念頭。”
蝴蝶香奈惠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見飛鳥泉再度轉身欲走,她望着友人的背影喊道:“我覺得,你至少應該跟他解釋清楚孩子是從哪來的!”
飛鳥泉沒有對此予以理會,她的衣角早已消失在房門外。
香奈惠放下雙手,搖了搖頭。
如果小泉所言屬實,那包括杏壽郎弟弟在内的一些年輕隊員們在這方面的無知着實令人擔憂——看來,她必須把生育健康科普手冊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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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蝶屋回去的路上,飛鳥泉絞盡腦汁,試圖想起近幾年來她都是怎麼給杏壽郎過的生日。
大前年,她請他吃了一頓紅薯飯自助。
前年,她在他生日過了一個星期後,請他吃了頓烏冬面。
去年……
好吧,去年她直到六月份才想起他的生日。
雖說她的行為聽上去實在糟糕透頂,但這的确不能完全怪她。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沒有‘過生日’的概念。因此,她自然不能理解‘過生日’這個儀式在大多數人——包括煉獄杏壽郎——心中所承載的意義。
除非被特意提醒,不然她是壓根不會想起來有這回事的。
現在的飛鳥泉依舊不理解‘生日’的意義。但她至少知道,杏壽郎喜歡過生日,收到禮物會讓他很開心。
自己多年前送給他的那對護腕,到現在都被他好好收藏着。
所以,今年,飛鳥泉決定好好為他過個生日,也算是對去年的彌補。
如此打算着,她來到了宅邸附近的道館。
清風徐徐,将道館周圍的林木吹得簌簌作響。随風一起傳來的,還有木刀與防具的碰撞聲。
飛鳥泉繞到場館後門,向裡頭張望。場内,幾對年輕劍士兩兩成雙,正在進行對練。
“嗚姆!很好,就是這樣!你的姿勢比最開始好太多了!”
她的繼子自然是練得最起勁的那個。此時,他正一邊大喊鼓勵的話語,一邊用木刀把與他對練的倒黴蛋逼得節節敗退。
飛鳥泉沒出聲喊他,一邊觀察他的動作,一邊倚上門框。
她在門邊安頓下來的同時,煉獄杏壽郎也恰巧将對手的木劍挑飛。木劍在空中旋轉幾圈,落到地上;少年對上她的視線,向她眨了眨眼。
“您真厲害,煉獄前輩!”
“前輩,您剛才的動作能再展示一遍嗎?”
“煉獄前輩——”
幾個躍躍欲試的隊員紛紛停下對練,在比試結束後蜂擁而上,将煉獄杏壽郎團團圍住,讓他不得不在被淹沒之前大喊:“嗚姆!抱歉,我失陪一下!請各位先進行自主訓練吧!”
趁他們的視線都被煉獄杏壽郎吸引,飛鳥泉急忙藏到門後。
待煉獄杏壽郎跑出後門,她便輕拽住他的衣領,拉着他穿過庑廊、走過拐角、躲到道館旁櫻花樹粗壯的樹幹後頭。
直到确保周圍沒人能看到、或者聽見他們這邊的動靜,她方才松手,輕松地調侃:“這麼快就發現我來了,看來你還不夠專心。”
煉獄杏壽郎被她牽了一路,便也看了她一路,那雙一直凝視着她的焰色眸子裡此時綻出笑意來。
“師父,您也知道,當您盯着我看的時候,我很難不分心。”
“……”
本意調戲對方、結果卻被反将一軍,飛鳥泉隻覺心髒又不講道理地亂跳幾下。她一時想不出任何巧妙的回複,最後隻能轉移話題:“你生日想要什麼?”
“嗚姆?”
“下禮拜就是五月十号,不是嗎?”
“對,”煉獄杏壽郎臉上的笑意愈發明亮,“隻是沒想到師父還記得。”
“當然記得。”飛鳥泉心虛地回答,并決定回去以後要将這個日期刻在家裡某個醒目的位置,“所以你想要什麼?别不好意思,盡管提。”
“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什麼都可以。”
柱的工資沒有上限,所以她現在非常富有——如果杏壽郎想的話,她可以替他把銀座所有的餐廳都承包下來,讓他暢吃三天三夜。
然而煉獄杏壽郎想要的,并不是能夠用錢買到的東西。
少年思考片刻,拾起她垂于身側的雙手,将她拉近,直到再近一步便會貼上彼此的距離。
恰逢一陣微風拂過,棉花糖般的花團在枝頭搖曳,灑下如雨的花瓣。
花瓣旋轉着飄落在他們腳邊,他在她的默許下與她十指相扣。
“泉姐姐,我想和你做戀人之間會做的事情,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