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初随手取過侍女遞過來的披風,為她披上:“夜裡露重,當心着涼。”
親昵之态,盡收福貴眼底。
臨上馬車時,段白露無聲看了福貴一眼。
*
夜深人靜,街道上很少有人。
秋天的夜晚陰冷,馬車内鋪着絨毯,還有暖爐,另外還有一些衣物。
暖車一路暢通無阻地駛入宮門,卻在意料之外的時間之内停了下來。
按理說,壽康宮離宮門較遠,萬不會這麼快停下。
萦繞在段白露心頭的怪異感加重,因着急一直攥着衣襟的手,此時也不自覺地松開了。
“長公主,到了。”外面傳來福貴讨好的聲音。
段白露呼出一口氣,掀開車簾一瞧,登時便表現出不悅來了。
“怎麼在養心殿停下來了?”
福貴含笑,語氣恭敬:“長公主入宮,自然要先向皇上請安了。”
段白露冷哼一聲:“這麼晚了,皇兄還未歇下嗎?”
福貴不答,低下頭去。其意思不言而喻:淑太妃染病是假,請她入宮是真。
這事,段白露與福貴兩人心照不宣,所以,當段白露被帶到右偏殿時,段白露也并未問福貴,“為什麼請安要到偏殿?”
步入殿内,段白露當即便察覺出些許不對勁,怎麼這偏殿似乎格外空曠些。
或許是養心殿的偏殿本就是如此?段白露從未來過。
内裡空間很大,段白露被内侍指引着,走到了裡間屏風前,到這裡,内侍便告退了。
意思就是裡面有人在等着她。
段白露定定神,退無可退,繞過了屏風。
擡眼間,便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眸,随後,便被人抱了起來,放到了榻上。
那人動作利落,透露着怒意,将她安置在榻上後便開始撕扯她的衣裙。
作勢罷了。
段白露了解段司宸,從容制止住他的動作,段白露表現出恰到好處的驚恐:“你幹什麼?”
段司宸冷聲道:“檢查!”手下動作一頓,撕扯了好一會兒的衣裙被他揉皺了。
段白露面無表情:“我們沒做什麼。”
沒做什麼?是沒做成吧?
兩個時辰前,公主府的眼線将消息帶到時,他極力地隐忍下才沒将桌子掀了。前腳收到消息,後腳便立刻找了個理由,派人将她接了來。
若是再晚一步...
段司宸不敢想下去,越是想,他就會越嫉妒,憑什麼她不能嫁給他?為什麼他們不能在一起?
段司宸半蹲在段白露面前,聞言苦笑一聲:“那就好。”
說罷,站起身來,坐在了段白露身邊,将人摟在了懷裡,商量道:“你不能讓沈奕初碰你。”
段白露不答,兩相沉默着,實則是在對峙。有求于人的那個人,會最先敗下陣來。
段司宸松開了她,凝視着她的面容。
段白露偏過頭去,漠然:“要是我不呢?”
又是一陣沉默,半晌,段司宸撫上佳人的臉,語含無奈道:“沒什麼。”
他倒是想說,那就殺了驸馬,或是拿淑太妃的安危來威脅她,但那樣隻會讓她更加厭惡她而已。
殿内并未點香,但有若有若無的香味溢散在鼻尖,段白露想,應當是室内擺件所用木料散發出來的香。
她向來不喜歡香料,而此時聞到的味道并不讓她讨厭,這種香味或許還有甯神的作用,可是面前這個人讓她怎麼也安不下心來。
段司宸垂眸,憐惜地看着段白露,“路上颠簸,你累了,休息吧。”
臨行前,段白露已經沐浴過了,現在隻需除去外衣便可上榻入眠。
但是...有不該在這裡的人還在...
段白露泛着水光的眸子無聲看着那人,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段司宸緩和了神色:“你睡吧,你睡熟了我自會離去。”
段白露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問:“從偏殿正門回去嗎?”這樣的話,他能保證養心殿的奴才嘴巴都嚴嗎?
當然,他是皇上,自會有鐵血手段讓那些奴才閉嘴。段白露後知後覺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誰知,段司宸竟神秘一笑,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