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廁裡的人都出來了,她們彎腰在鏡前洗着手,眼睛卻偷偷地往旁邊瞟。
“又發呆。”
宋玉君朝須映寒臉上彈了彈手上的水,因為看她把耳朵貼在牆上偷聽父子倆說話,就差一隻腳邁進去了。
須映寒一激靈,把宋玉君拉到一邊壓下聲音說:“我看見他往這個方向來了的,可是他為什麼不在。”
“你說什麼?”
須映寒陡然聞見一陣煙味,是那位父親帶着兒子從她身旁走過,眼看附近的人都走光了,她果斷把宋玉君拽進了男廁所裡。
“寒,你瘋了?這裡是……”宋玉君話沒說完就被人捂住了嘴。
“我親眼看見他拐彎的,人不可能憑空消失。”須映寒慢慢松開了手,面對裡面的三個隔間,她挨個過去檢查了起來。
宋玉君被迫在門口幫她把風,萬一有人進來看見兩個女人在男廁所裡鬼鬼祟祟的,就解釋不清了。
須映寒看了半天一無所獲,她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想多了,可又有很多地方解釋不通。
她失望地走到門口:“不應該啊……我們出去吧。”
剛出去沒多會兒就來人了,這要是再慢一步,估計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到底去哪兒了呢?
宋玉君聽得一頭霧水:“你在找誰?誰過來了?”
“店長,我真的看見他朝這邊來了,然後我們就來了,可是……”
宋玉君大概聽懂了,開玩笑道:“總不至于是男扮女裝趁機跑了吧。你這麼窮追不舍,是覺得他有問題嗎?”
“就是因為他現在憑空消失了,沒有出現在他該出現的地方,我才覺得很有問題。”
廁所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她們隻得離開了這裡,水邊有兩個小孩在追逐打鬧,防止被撞到,宋玉君把她拽到了一旁。
須映寒想起來,店長也是走的這個位置。
她貼着門窗用手指敲敲打打,這邊的窗子都是用紙糊的,從外面可以半朦胧地看見裡面,有服務員領着客人看了一圈出來了。
須映寒貼近了往裡看,這最後一間包廂的空間似乎要比前面的任何一間都更大些。
靠近門的地方擺了一隻金燦燦的花瓶,須映寒把臉緊緊貼着窗子挪了挪,想看得更真切些。
宋玉君的聲音幽幽傳來:“這麼猥瑣幹什麼?”
須映寒以為鏡子鑲金邊就夠誇張的了,沒想到連一隻花瓶都拿金子打造,她第一次認識到什麼叫做有錢。
“這花瓶是純金的嗎?看起來好真啊。”
宋玉君在邊上靠着,指着與她僅一牆之隔的花瓶嫌棄地說:“注意你的形象,哈喇子都快把窗戶紙打濕了,要麼你就進去看。”
“可以嗎?”
她嘴上這麼問,身體卻很實誠,半隻腳跨進門檻裡了。
難怪人人都愛黃金,從前看不上,覺得太俗,現在看是真香。
“小君姐,你快進來看……”須映寒本想喊她一起進屋看,擡頭窗外卻沒人了。
她到門口向外張望,卻見宋玉君正和剛才一樣靠在那裡,一步也沒有動過。
“小君姐。”她過去,站在宋玉君的位置朝裡看,裡面的擺設部件一覽無餘,且整個人是屬于無遮擋完全暴露在窗外的狀态。
按理說兩個人相當于隔着一面窗,可以互相看到對方的。
她愣了一下,又回到裡面對外看。
還是看不到外面的人。
宋玉君也發現了詭異之處,她看到須映寒在屋子裡向外尋她,可不知為何總是和牆根隔了些距離。
除非……
想到這裡,隻見須映寒朝着面前那堵牆伸出了手,是實心的牆沒錯。
可宋玉君看到的,卻是她在摸空氣。
“寒!”
她向左跨了一步,須映寒順勢轉頭。
原來不是什麼詭異事件,而是屋子裡被割出了另一個空間。
至于中間那個東西,在裡面看是一堵再正常不過的牆,從外面看,它是壓根不存在的。
她們關起門研究了起來:“這是什麼高科技嗎?”
其實她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現實世界中的單面玻璃,可是也隻有部分特征相似。
眼前這個東西,玻璃的另一面不是玻璃,甚至有一面完全隐形看不到玻璃……
“這絕不是我們現實科技能做到的。”
不管它是不是虛拟島的新型科技也好,現實中能否做到也好,都應該和她們沒有太大的關系,考慮的太多反而頭疼。
表演還沒結束,出來挺久也是時候回去跟其他人會合了。
須映寒心裡還在想着這件事,剛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她當即停下,盯着那面牆看,宋玉君瞧去,牆還是那堵牆,沒有什麼變化。
外面,巫夢也離開人群來上廁所,路過這間包廂看到了她倆,喊了一聲:“須姐,君姐。”
須映寒勾了勾手指,巫夢過去了,一隻手扒在門框邊小心地朝裡面看:“怎麼了?”
“你往那邊看,能看到什麼?”
巫夢向裡面伸了伸脖子:“看到一面牆啊。”
宋玉君拍拍她道:“算了,我們就别耽誤時間了。”
須映寒都放棄了,巫夢整個人就像是被強力膠水粘在了地上,她突然開口道:“等等……還有……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