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她的面前正有一個穿藍色襯衫的男人與她對視,而這個人,隻有巫夢能看到。
男人的臉上沒有了迎客時的親切笑容,冷若寒霜,那一雙眼睛就如同外面兩條狼狗一般,一點一點地打量着眼前的獵物。
他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巫夢的視野中,從他身後的一條密道走上來的,随着他離開,密道也随之關閉,沒有留下半點痕迹。
須映寒輕聲說:“你看到店長了是不是?不要盯着他看,免得讓他對我們起疑。”
巫夢接收到信号,尬笑道:“額那個金花瓶……真好看啊哈哈哈哈哈哈……”
須映寒:“笑得太假了,趕緊走吧。”
她們火速離開了那間包廂,回去的路上頭也沒有回,直到躲進了人堆裡才松了口氣。
包廂裡的燈被關掉了,過了五分鐘,她們看見店長出來了,正是從那塊隐藏的空間出來的。
果然從任何角度看,都會有一種從廁所方向出來的錯覺。
他飛快地掃了一眼人群,臉上帶着一絲愠怒,緊接着從口袋裡掏出一部對講機,說了幾句話。
演奏的音樂恰好空了一拍,須映寒聽到後面不遠處對講機發出聲音。
“是誰把十六号包廂的燈打開的?現在立刻過來找我。”
不遠處有一個服務員,是之前給她和宋玉君指路的那個小女孩,她兩隻手握住對講機,望着店長所在的地方發怔。
随後,她收起對講機,畏畏縮縮地去了。
這周圍的人都聽到了對講機裡的說話聲,但也就是稍微看了看,很快抛之腦後。
須映寒在人群裡擠來擠去,好不容易擠到了離十六号包廂近的位置,她找了幾個人打掩護,跟在後面去了廁所。
她就在轉角的位置聽着那兩人說話。
“我說過,十六号包廂是專門用來接待鸶郓博士的,其餘時間一律不接客,你忘了嗎?”
女孩不敢去看他的臉色,連忙道歉:“對不起店長!我、我忘了,我保證不會再犯了!”
“客人進去參觀可以,但包廂的的燈堅決不允許開,聽到了沒有?”
“聽……聽到了。”
男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包廂,然後甩手離開。
女孩走開了,須映寒還在原地思考聽到的内容。
他剛才說什麼什麼博士?
她還在糾結是哪個名字的時候,空中飄出來兩個括号,中間寫着四個字:
[鸶郓博士]
她點點頭,道:“謝謝哈。”
誰是鸶郓博士?
這麼高大上的名字,像是個大人物。
她露出頭,店長已經去門口接客了,她再次仔細地将這間包廂看了一遍,難怪空間更大,布置的也更好,原來是給大人物留的。
這下沒了燈光,那道牆竟然徹底隐形了,無論從哪一面看都看不到了,就是個很普通……含金量稍微高點的屋子。
她隻想知道一點,那個人是怎麼進去的。
她試着推了推,根本推不動。
這小半面窗子特别結實,從他進去的畫面來看,暗門肯定不是拉開的,否則早就露出破綻了。
推又推不動,難道上鎖了嗎?
她若是蹲在那找鎖未免顯得太刻意了,為了不引人懷疑,她開始四處走動,最後視線狀似無意地在門上停留。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這扇門設計得天衣無縫,根本找不到什麼能上鎖的地方。
須映寒不死心地過去把有可能的地方都摸了一遭,其實要想進去也很容易。
它的主要材質不過是些木頭,隻要把它砸了就行。但她不能這麼做。
一,砸人店面這事兒,不道德;二,真砸就徹底暴露了,太危險。
這裡是虛拟島,莫非……已經有穿牆術這種東西了!這麼一來進出哪兒還用得着鑰匙啊。
這麼一想,挺合理的。
再一想,又覺得有一絲荒謬。
她裝作上完廁所散步,回了包廂裡坐着,鍋裡的菜都快煮化了,外面的人還沒有回來。
這歌舞表演未免太長了點。
“快回來吃飯了。”
雖然她不确定那幾個能不能聽到她在徽章裡喊話,但她還是要試試,出去挨個找太浪費時間了。
她等了一會兒,現在确定他們聽不到了。
她一出去,看見湧動的人頭感到莫名焦躁,就她進包廂的這幾分鐘,外面的人似乎又多了許多,要找人更是大海撈針了。
“來讓一讓啊讓一讓!”
一大群人紮在一起,堅實地就像一堵水泥砌的牆,她努力了半天在原地半點也沒有前進。
她死死扒着面前的人,憋了一口氣,大喊着幾個人的名字,沒有人理會她。
她怒吼:“飯還吃不吃啦?!不吃我掀桌子了,我真的掀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