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心髒喪失光輝，他們不會為此感到絲毫的愧疚，他們隻會為沒有了玩物而短暫地苦惱。

失去價值的東西，轉身就把它丢進垃圾桶。

對于某些人來說，他們就是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

所以他們才會來到這裡，相互抱團取暖，像一群無家可歸的鹿。

須映寒見她不開心了，音量逐漸降低：“你别多想，可能是我自己害怕吧。”

宋玉君：“嗯，睡吧。”

……

陳以紀在家一向是不到後半夜不睡的，到了晚上，陳以恭想去找弟弟計劃這兩天的行程安排，去敲門遲遲無人回應。

因為晚飯時就見他哈欠連天，心想應該是累了，敲了兩下門就回去了。

走到房門口，桌上的手機發出震動。

是一條短信，發信人是弟弟陳以紀。

【今天有點累，我就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這句話的語氣不像是陳以恭印象中的弟弟能說出來的，弟弟沒心眼，從來都是他在操心這操心那。

今天突然轉性了。

他打下一個“好”，随後按下發送鍵便放下了手機。

他沒看到的是，消息旁出現了一個灰色的圈一直轉，轉到最後被紅色感歎号代替。

早上七點十分，全員在餐廳碰面了。

全蕙的手藝極好，這也就是他們三頓一頓不落的原因，再不愛吃飯的人來這兒也能給治好。

巫夢正要坐在須映寒身側的椅子上，餘光有個身影走到了主位，随即又拐了個彎到陳以恭的旁邊。

陳以恭對落座的弟弟關心道：“昨晚休息的怎麼樣？”

“挺好。”

巫夢從陳以恭的臉上捕捉到一個很微妙的表情變化，他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皺了下眉。

巫夢覺得有問題，自己不敢分析，轉頭告訴了須映寒。

須映寒面前的盤子裡堆滿了精緻早餐，她的眼睛很不老實，吃着碗裡的還看着鍋裡的，就差直接端起來往嘴裡倒了。

巫夢把頭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她嚼了嚼嘴裡的東西思考起來，還瞟了陳以紀一眼。

他的神色看起來比昨天剛來要淡定太多了，吃東西慢條斯理，他親哥見了都得愣住。

兄弟倆的模樣有八九分像，光看長相幾乎分辨不出來。

好在他們的性格相差甚大，衣服雖是同個款式但顔色不同。

陳以紀吃了一會兒，須映寒突然問他：“你不是左撇子嗎？”

他一頓，眼神就有些慌張，随後一直沒怎麼吃東西的陳以恭接話：“左撇子的是我。”

須映寒笑笑：“又認錯了，不好意思。”

陳以恭：“阿紀，怎麼了？”

陳以紀：“沒事，就是不小心咬到舌頭了。”

一番毫無用途的對話下來，巫夢把兩隻手搭在桌上，抿了抿嘴，看來發現的這些東西一點用也沒有，她喪氣地想，還以為自己變聰明了呢。

須映寒擡起左手手背托起下巴：“你們倆讓我想起了之前遇到的兩個人，也是雙胞胎，後來弟弟被殺了，哥哥永遠地忘記了弟弟。”

聽到“弟弟被殺”，陳以紀拿叉子的手很明顯地抖了一下。

其他人看着她很是疑惑，那次不是哥哥被誤殺嗎？

按理說這種小細節她不應該記錯的。

“冷凍姐。”

須映寒輕輕蜷了一下食指，蔣肆天瞬間明白過來。

這是給對方心理壓力呢。

她抛出的壓力陳以紀成功接收到了，接下來他吃得很不安，最後匆匆離席。

須映寒見他上樓，也離開座位去了全蕙身邊：“姐姐，大叔去哪兒了，怎麼早上起來就沒見到他？”

全蕙不甚在意道：“他啊，留了張紙條說出去辦點事，這幾天回不來。”

……

教堂裡，須映寒坐在椅子上發呆。

她那時并非是認錯了人。

隻因巫夢說哥哥看弟弟的眼神有些陌生。

弟弟平時什麼樣，當哥哥的自然最清楚，要是……弟弟要是被調包，哥哥自然也最先覺察。

昨天還是個說話不經過大腦的，今天就變得嚴肅謹慎起來。

才一夜的時間。

巫夢還說了很重要的一點，她雖然心思放在吃上面，但多少也有注意到。

就是陳以紀一來就奔着那個老頭子坐的位置去，手都碰着了像是發現不對又轉了一大圈。

腦洞開大點想，他是董富豪嗎？

可是沒被饕餮寄生又怎麼能夠随意變換外表和聲音的？

她取下手腕上的檢測儀，打開蓋子後隻一眼便笑了。

怪不得人們都說細節決定成敗，原來敵人早在一開始就已經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