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界看來,董富豪是在一夜之間憑空消失的,唯一知道真相的全蕙也在第七天搬離。
全蕙離開的那天,旁的什麼都沒帶,她隻帶走了二樓走廊的那一架鋼琴。
紙終究包不住火,這裡的人們總有一天會發現教堂中,那一根根白骨下的秘密。
白骨教堂再度荒廢,它曾被無數人光顧過,如今又一次淪為了無人問津之地……
此時距離他們離開歸城已經過去四天了。
這四天一直相安無事,日子過的太平靜了,平靜地讓他們心裡發毛。
他們來到了一個生活節奏極慢的小鎮,街上的人們臉上時時刻刻都洋溢着笑容。
住的那家民宿的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沒有結婚,她說自己十七八歲就獨自在城裡打拼,攢了些積蓄來這兒開了家民宿。
她無論見到誰都是笑呵呵的。
以至于他們覺得這裡的人都是正常的,至少比歸城的要正常。
他們實打實地住了四天,沒人提出來要走,因為到這兒的第一天他們就遇見了一個人,那個人隻說了一句話。
——“我有道具。”
那個人叫張亦馳,是利子濤和齊堯的前隊友,據他自己說的,自從那倆慫貨跑了之後整個隊伍分崩離析。
都說隻剩三個人還找什麼饕餮,找死還差不多。
剩下的隊友建議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找個地方躲起來,張亦馳沒同意,于是他們趁着入夜丢下他偷偷地走了。
一覺睡醒就剩他一個,而那兩個人隻留了五個字給他。
——兄弟,你保重。
須映寒問過他道具哪兒來的,他卻說是半路上一個小店老闆賣給他的。
他說他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不知不覺就到了這個小鎮,那個老闆當時就站在門口觀望,一看到他就拽着他進去,說有好東西。
“我不需要。”
張亦馳轉身就走,老闆緊抓着他的胳膊不放,一邊往裡走一邊說:“絕對有用!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我說了,不需要。”
他被拽得不耐煩了,老闆忽然撒手望着他,他剛一轉身,老闆平靜出聲道:“它能幫你找到你想要找的東西。”
他的腳步忽地頓住,老闆走到他身邊:“如果你不買,也會有别人來買,那些人你認識。”
虛拟島上哪有他認識的人,隻有那群精神病。
張亦馳半信半疑:“什麼好東西?”
再後來,他當着那些精神病的面,從自己随身攜帶的包裡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空調遙控器。
幾個人把臉湊過去,反複地看也沒看出什麼特别。
是遙控器的形狀,遙控器的大小,就連上面的按鍵也寫着開關、模式、風速、定時等字樣……
須映寒看完愣是瞪成了大小眼:“你确定……這是道具?”
蔣肆天搶過來按了半天:“這不就是個空調遙控器嗎,你被那老闆騙了還是你在逗我們?”
張亦馳沒說話,隻見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眼鏡的鏡腿向上扶了扶,又不緊不慢地掏出兩節電池。
蔣肆天又一把奪去:“早說!”
他拆開後面的殼,将電池按了進去,遙控器的指示燈亮了,閃爍着紅光。
可是,這要怎麼用。
須映寒:“作為道具,總得有它的用處吧,我不是很懂,你給我們演示一遍。”
張亦馳拿回來,按下了上面的紅色開關鍵,小小的屏幕上出現一串亂碼,接着被一張蛛網般的畫面取而代之,以一個黑色蜘蛛為中心,蛛絲一圈一圈向外擴散開。
他又按下“模式”按鈕,屏幕滾動出一行字:
[是否設定為大範圍搜索?]
随着張亦馳選擇了确定,蛛網變得更大了,而中心作為參照物的黑蜘蛛也變成了米粒大小。
須映寒:“這個死蜘蛛是?”
“我們的位置。”
“所以?”
“老闆說它能提前鎖定目标,到時候隻要照着蜘蛛爬的方向就能找到那個目标。”
宋玉君:“你确定那個老闆指的是饕餮?”
張亦馳肯定地點頭:“嗯,他說這是燭照的意思。”
燭照的意思?
難不成是嫌他們進度太慢,特意給他們送道具來了。
那家夥哪會這麼好心。
而且這個張亦馳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特别像是那種被人賣了都會替人數錢的。
……
這天,須映寒盯着遙控器屏幕看了許久,對張亦馳說:“還記得路嗎?帶我去找那個老闆。”
張亦馳二話沒說就帶他們過去了。
他們的視線掃過了道路旁所有的大型超市和店鋪,張亦馳都沒有停留的意思。
過了兩個紅綠燈,終于到了。
他們的面前是一家月子中心,裡面亮着燈,有幾個護工在打掃衛生,餘光注意到外面的人影,透過玻璃瞄了他們幾眼。
走在最後的巫夢擡頭看了看牌子,弱聲道:“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