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映寒:“我懷疑你在耍我。”
張亦馳側過身,指了指月子中心旁邊的夾縫處。
他們瞧去,一個不太明顯的紅色牌子搖搖晃晃地支在門口,上面寫着“兩元超市”。
這個位置出奇的窄,再旁邊是家快餐店,被月子中心和快餐店夾在中間,平時到底有沒有人光顧都很值得讓人懷疑。
兩元超市的門是開着的,處于營業狀态,但裡面似乎沒有人。
進去之後發現不是一般的小,在這兒開店也虧的老闆想得出來。
須映寒:“有人嗎?”
所有人一愣,摸了摸牆上的東西,紛紛回頭看着張亦馳。
這哪是什麼超市,什麼商品都沒有,兩邊空蕩蕩的牆壁上爬滿了爬山虎,收銀台上覆着陳年積灰。
再擡頭,也沒有屋頂,現在是正午,太陽正高高挂在天上。
如果不是“兩元超市”的牌子和收銀台還留在這兒,他們絕對不會相信這裡之前是個店鋪。
宋玉君在收銀台上蹭了一手的灰:“你确定是這個地方?怎麼感覺幾十年沒人來了。”
張亦馳作發誓狀:“我非常确定,騙你們我出門被車撞!”
須映寒:“兄弟,倒也不必對自己這麼狠。”
他既然敢帶他們來,應該不存在撒謊欺騙的成分,至于那個白送他們道具的人是誰……
燭照手底下的人?
安排這一出的目的尚未可知。
須映寒:“你說這遙控器能提前鎖定饕餮的位置,怎麼提前?”
“——嘀嘀嘀——嘀嘀嘀。”
話音未落,遙控器開始閃爍,上面的那隻黑蜘蛛興奮地扭動着身體,揮舞着八條腿往東北方向爬行了起來。
張亦馳無奈攤手。
我都說讓你們信我了。
跟上去!
待他們調轉方向,東北方真的有一條大路,蜘蛛在爬,他們也在走,速度越來越快。
遙控器屏幕的邊緣突然冒出來一個紅點,範圍迅速縮小,蜘蛛在朝它靠近。
遙控器在須映寒手裡,她陡然間停下,蜘蛛的腿雖然還在動,但沒有再前進了。
她是不得不停下的,因為再往前走,就要撞上牆了。
拆牆這種事做是能做,但無緣無故的,總不能硬拆出一條路吧,裡面的人招誰惹誰了。
他們分開在找路,張亦馳在牆面前來回地走,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突然,“砰”的一聲震起一陣灰塵。
牆被推倒了。
蔣肆天心裡想着又來了個狠角色,“不是,你……”
不對,不是牆!
是一塊黑色的厚重鐵闆,後面有個被鑿開的洞,它被人斜靠在那裡正正好好擋住了洞口。
鐵闆被張亦馳挪開了,丢在一旁的地上才發出的動靜。
這塊闆子很大很沉,一般正常人不會想要去動它,但他們不是正常人,張亦馳更不是。
所以他動了。
他們圍過去,那個洞的大小剛好夠一個成年人過去,但蔣肆天可能需要稍微地佝偻一點身體。
沒人輕舉妄動,他們觀察着裡面的環境,是一個小型的樓房,與洞口連接處是個不大的院子,五個人要是都進去的話剛好站的下又不顯擁擠。
兩邊的牆壁上繪着塗鴉,看來這個家的主人應該很喜歡畫畫。
蔣肆天:“進不進去?”
須映寒還在觀察:“你先進。”
蔣肆天:“前幾天還跟人說有危險你肯定沖第一個,這會兒就打我臉。”
須映寒把他扒拉開:“那我先進,你起開。”
她很容易就穿過了那個洞。
她站在院子裡,看着面前兩層高的小樓房,太陽被擋的死死的,陰影下,有一股潮濕和壓抑彌漫在空氣裡。
塗鴉是用了上百種特别明亮的顔色組成的,本該在陽光下散發光輝,卻在這座院子裡被水汽籠罩地越來越黯淡。
走幾步就到頭了,那裡是一個簡易版的鞋架,上面的橫杠挂了三件白色T恤,其中一件是濕的,都被洗的幹幹淨淨,一點皺褶都沒有。
四雙鞋整齊地擺在下方,兩雙白色,兩雙黑色。
右邊進去是廚房,竈上還點着火,一口小煮鍋裡正在煮着什麼東西。
人去哪兒了,廚房火也不關。
須映寒說:“我們和他的位置已經重疊了。”
他就在這一塊兒,可是連個人影都沒見着。
須映寒走出廚房,環顧四周,突然整個人原地定住了,她的頭四十五度角向上仰着。
其他人出來見她這個動作,紛紛朝廚房的頂上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個少年蹲在房頂上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們,他的手裡還拿着一隻蘸了顔料的畫筆。
哪怕太陽就照在他身上,他的眼睛依然沒有一點光,空洞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