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笑笑意更甚,須映寒在一旁急得直跳:“老蔣!”
蔣肆天看了她一眼,把所有重心放在了顔笑身上,他看不慣這小子得意洋洋的樣子,學着他擺起了造型:“小屁孩跟誰得瑟呢?”
須映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到兩個人完全鏡像了,這才狠狠松了口氣。
顔笑收回笑容:“完美。”
這次的兩個字是他咬着後槽牙說出來的,他一開始是真的打算置蔣肆天于死地。
“算你走運,可以出去了。”
蔣肆天依舊站立在原地,指着趙藍歌:“那她呢?我可告訴你,哥哥脾氣不好,勸你最好不要調皮。”
顔笑聽到這話,又笑了:“你們不愧是一起的,都這麼喜歡吓唬人,一言不合就放狠話。”
蔣肆天賴着不肯走,顔笑也懶得攆他,三個人之間的火藥味兒重得能把這兒炸了。
蔣肆天:“情況不妙,趙藍歌怎麼還沒出來?”
須映寒眉頭緊鎖,這一把難道真的沒有别的法子了嗎?
利用畫上的線條和色彩對人的精神展開攻擊,他是怎麼做到的?
是看錯了嗎?
她剛才似乎看到趙藍歌的身體在顫抖,她過去抓住對方的肩膀:“藍歌?是你嗎?”
趙藍歌的眼睛裡還是被油畫的紋路填充着,這并不是個好現象,因為意味着她并沒有清醒。
她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眶逐漸被上湧的顔料充斥,順着臉頰流淌了下來,彩色的顔料混在一起,到最後一片混濁。
顔笑眼看着就要達成目的,說:“看來我的這位朋友意志并不堅定呢。”
趙藍歌眼裡抑制不住地流着顔料,她十分費力地轉過臉對着顔笑,根本無法複刻他的動作。
須映寒:“藍歌,學他的動作,快啊!”
她說着直接上手了,不料趙藍歌的身體僵硬如真實的雕塑,任憑她怎麼擺都沒有用。
顔笑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塊畫闆,他捏着畫筆隔空在趙藍歌臉上來回比劃了兩下,道:“這次你們真的可以走了,恭喜她成為了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什麼?
須映寒和蔣肆天同時呆住了,這個結果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
他們就這麼毫無征兆的……賠了個隊友進去?
須映寒心情很複雜,她擋在趙藍歌面前道:“就算她變成這樣了,我也不可能把她留在這兒。”
顔笑:“帶一個沒用的雕塑回去?”
須映寒:“我樂意。”
……
民宿裡。
趙藍歌以不變的姿勢伫立在那,宋玉君小心地觸碰了她的手,她的身體逐漸被油彩覆蓋,被覆蓋的地方也在持續硬化。
大家圍坐在她的身邊,安靜地隻聽得到他們的呼吸聲。
須映寒喃喃道:“淘汰制……嗎?”
宋玉君:“什麼淘汰制?”
她垂下頭道:“我們幾個覺醒了天賦,所以擁有與之對抗的能力,藍歌她手無寸鐵,所以隻有認命這一條路嗎?”
今天一共進去了三個人,隻有她和蔣肆天靠着天賦異能才破了局,倘若當時她沒攔住張亦馳,這會兒房間裡的雕塑就要多一個了。
巫夢在一旁止不住地感到害怕,這一行人裡她也沒有天賦,如今趙藍歌出事了,是不是說明她也離死不遠了?
巫夢抽泣道:“她還能救的回來嗎?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
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他們的士氣忽然變得很低落,誰也打不起精神。
先将她安置在這個屋子裡吧,至少這兒是安全的。
說不定他們會再得到什麼新的道具,到時候就能救她了呢?
須映寒緊緊攥拳:“對不起各位,今天是我大意了,沒能及時發現異狀。”
畢竟她是第一個進去查看情況的人,應該規避風險才是。
須映寒不敢想象,如果她和蔣肆天也是那樣被困在裡面,外面的人等不到他們必定會進來尋。
那麼今天是否就會成為他們的終點了,落個全軍覆沒的結局?
這是燭照想要看到的嗎?
宋玉君:“跟你沒關系,要真論起來,我也有很大的責任,當時看到他們進去我就應該第一時間過去阻止的。”
蔣肆天見她倆争着往自己身上攬責,便毫不猶豫地站起來道:“你們這是幹嘛?都怪這次的饕餮太狡猾了,我們要振作起來,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現下最重要的是穩定軍心,找出趙藍歌被困的真正原因。
須映寒定了片刻,拿出那隻遙控器:“這個隻能定位,再沒有其他功能了嗎?”
張亦馳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整個人的情緒很消沉:“抱歉,沒有了……”
這才是剛剛開始,接下來顔笑定會繼續帶他們去到别的地方。
為他們準備的陷阱會一個比一個難以辨認,總不能因為怕死一直逃避着不去面對吧。
得打起精神來,不然的話,她方才所做出的那些設想将會徹底成為現實。
六個人一齊葬送在一個十幾歲的人手裡。
須映寒想起來,今天回來的時候,顔笑跟他們提到了下一個約定的地點。
“明天帶你們去參觀另一個地方,我很喜歡,相信你們也會喜歡的。”
“明早見……我親愛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