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圭珩清醒在雲羅第四醫院,又名雲羅市精神病院。
單人病房,環境不錯,據說是VIP病房,病房内有水果和花束,是他的主治醫生郭盈醫生放的。
那位郭醫生自我介紹是他舅舅的朋友。
舅舅是醫生,有醫生朋友不奇怪,但偏偏讓他入第四醫院。
精神病院啊,可真是個好地方。
不過真的對症下藥嗎?
景圭珩細細想了一下,好像他精神還真出了點問題,出現了要掌控他主意識的第二意識,好吧,不算是他的,但姑且這樣指代。
如果能夠找到壓制的辦法。
不對,他的狀況又不屬于精神病的範疇,治療精神病的方法肯定對他不管用。
差點被繞過去了。
轉院才是正途。
他怕住下去,舅舅會讓他一直住在這裡。
這裡過于安全可靠,值得托付不是嗎……
“郭醫生,我什麼時候能夠出院?”在郭盈醫生查房時,景圭珩問道。
郭盈疑惑:“你舅舅他沒說嗎?”
“說什麼?”
“他給你交了一年的住院費。”
景圭珩沉默,這絕對是舅舅能幹出來的事情!
可怕的預感要成真了嗎。
“不至于住這麼久。”景圭珩小心試探,“我可以退錢轉院嗎?”
郭盈醫生笑容很溫柔:“明天,我看看你的各項指标,然後再做一套測試,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幫你申請轉院。”
他小聲對景圭珩吐槽:“你舅舅挺不讨人喜歡的,比如這次我覺得他挺過分的。”
景圭珩尴尬笑。在他印象中舅舅是個比較古怪且很讨厭他老爸順帶也對他冷淡的人,所以他有那麼多朋友讓景圭珩奇怪。
郭盈醫生仿佛知道景圭珩在想什麼,他眨眼:“不過有原則,有實力,而且押題超準。”
聽說醫生考試和論文任務是最多的。那沒問題了。
“你好好休息。”郭盈醫生将景圭珩資料的塑料闆挂在床尾,“晚上值班是胡醫生,所以明天見。”
景圭珩松了口點頭:“謝謝郭醫生。”
他有點招架不住活潑的郭醫生。
不過想象他自己下班前一樣很高興活潑的,也就能理解了。
門外護士敲門,她站在門縫處詢問郭盈醫生:“外面有病人的朋友探望。”
“我已經結束了。”郭盈對護士說,轉頭提醒景圭珩,“你需要更好的休息,所以最好不要超過一個小時。”
景圭珩點頭,希望人來得不要太多。
住進雲羅市内赫赫有名的精神病院本來就很丢人了,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解釋。
他入職雲羅市安保局不到半年,熟悉的同事也就同一個辦公室的賀芝和王耀,雖然也有不少同學在安保局工作,但都很久沒聯系了。
工作上的無效社交有種浪費時間的感覺,所以他連辦公室都不串門的,最多在上班時和串到他們辦公室的同事聊上幾句。下班沒有比他和賀芝更按時了,再加上不好奇和懶得多問,甚至至今都不知道賀芝家庭情況,當然賀芝也沒問過他的。
這樣的社交距離讓他很安心。
畢竟好幾次周末,同事找他聊天,他都有種還在上班的感覺。
不過當知道賀芝是條鹹魚後,景圭珩倒是明白他能和賀芝相處融洽的原因了,同一物種的抱團。
王耀那隻孔雀,不說了。他就是那個讓他在周末有加班感覺的人。
可能是知道他不喜歡,在聊過幾次後,王耀也沒有在非工作期間找過他。
進來的是賀芝和王耀一人提着水果籃一人抱着一捧花,沒有其他人。
景圭珩松了口氣,至少會自在不少。
“我們是代表四組看望你的。當然我們本來就準備來看你。”王耀晃動手中水果籃。
“花是嚴主任選的。”賀芝将花放到窗沿上。
“感覺怎麼樣?”
“還行。”
“原本有好幾個準備來的,但是看到醫院後就沒吱聲了。”賀芝四處看看,這還是他第一次過來,他對雲羅市第四醫院好奇很久了,“感覺和普通的醫院沒什麼兩樣。”
“正常的在前面,不正常的後面。”王耀随口說。
“真的?”
王耀:“我随口說的。”
“我也不知道。”景圭珩搶答。
幾個人又說了最近的一些事情後,賀芝低頭,情緒不高:“其實那天我們碰到劉主任了,他還問我們,你去哪兒了……”說着說着賀芝的聲音越來越小,明亮的眼睛也暗淡。
“如果當時我沒有說你請假了,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賀芝對此很愧疚,他感覺景圭珩這次差點死掉,他有很大的過錯。
“他又不是從我家把我拉出去的。”景圭珩安慰,“而且誰能想到呢,劉主任那麼好的一個人。”
“是啊,聽說錦裡社區這幾年治安好都因為劉主任抓得嚴。知道消息的都很驚詫。”
“怎麼就這麼倒黴。”
病房内沉默幾分鐘,賀芝是情緒不對,景圭珩是在等王耀還有沒有其他的“聽說”,如果沒有,那可能内部消息被局裡封鎖了。
他好奇心不算重,如果可以知道一切始末最好,沒有消息那也無所謂。
“不說這個。”景圭珩更好奇另一件事情,“我這個算工傷嗎?”
賀芝和王耀被問得一愣。
“算,算吧。”賀芝看向王耀。
王耀想了想:“我回去幫你問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