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圭珩本以為這就結束了，沒想到是加班的開始。

同時他在一周前也沒想過再次進入安保局的訊問室，在進入閉塞狹小的房間後景圭珩有一瞬的恍惚，一周多前，他還是被訊問對象，現在再進來他成為訊問人。

“真的沒問題嗎？”景圭珩轉頭問高冷，“現在可是牽扯到之前的案子了。”

剛剛監警看他的表情都怪怪的。

高冷反問：“難道我們加班，你在家休息？”

景圭珩舔舔嘴唇，笑起來，也不是不行。

不對，景圭珩搖頭，猛灌好幾口水：“燒烤有點鹹，吃多了口渴。”

高冷不語，看不出是否接受這個回答。她坐在訊問位上：“我問，你來記錄。”

景圭珩點頭，電腦上有現成的筆錄頭子，他在四組時就經常和筆錄打交道，做這個事，他還是在行的。

和頑固的異教徒說話，是一個無比難受且沉默的拉鋸戰。

記錄了三個與死者有關人訊問筆錄後，景圭珩有明顯的感覺，那三個人都是老油條，有些問題給出的答案就像是背誦出來的标準答案。隻撿自己想說的，不想說的一概沉默，似乎知道他們無法真的對他們做些什麼。

最後三人默契的都沒在筆錄上簽字，但查看筆錄卻是都仔細的從雲羅市安保局的擡頭看到了最下的頁碼。

就沒見過這麼難纏的，這還不如打架。景圭珩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在一組的譚曉曉會是暹羅貓的形象了。

“這樣查案真的能成嗎？”景圭珩看着滿紙的“不知道”頭疼，感覺加班熬夜的時間全部做了無用功。

高冷喝了口茶，閉眼小憩，小聲回答：“那些人都是有案底的，他們都知道隻要沒有向他人傳教，就算在房間中搜出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也隻是被拘留而已，很快就能出來。”

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他們有專門的話術嗎？”景圭珩吐槽，“明明可以全部都說不知道的，竟然有些問題回答了。”那個時候他都要以為皇天不負有心人，哪知道，後面又開始不知道，真的太惡心人了。

“嗯，他們内部有一套針對安保局問話的話術，可以回避一些事情。”高冷臉十分難看，明顯是吃過這方面苦頭的，“不過他們這周并沒有聚會，倒是真的。”

“怎麼看出來？”景圭珩橫看豎看都看不出高冷所說的信息。

“因為有日常巡邏，而且最近各街區并沒有大型活動，還有持續的入戶調查。”

景圭珩恍然大悟，都被一組盯梢，六組監測侵蝕度，沒有活動做掩護，真要單獨搞什麼大型集會那不是一鍋端。

“外賣平台說，死者每天都有訂單配送，小區監控顯示死者并沒有出門，她為什麼好巧的在我們巡邏時自殺？”高冷盯住景圭珩，“你有什麼頭緒？”

“不要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景圭珩要冤死，“死亡時間是我們抵達的時間，但死因是失血過多，中間有不少的時間差。”

景圭珩也有些問題，他問：“為什麼我們當時沒有聞到血腥味？而房間内的香味為什麼可以在晚上快九點的時間還這麼濃郁？”

懷疑護士？可是護士确實剛從四醫院下班，他們在抵達時也聞到了護士說的血腥味。

“為什麼要疑惑這個？”高冷提醒，“異教徒将自己獻祭給邪神，邪神難道還要給你按照人類邏輯制造現場？”

景圭珩想想覺得高冷說的很對，都是能讓人侵蝕異化變成怪物或者獲得能力的邪神了，要的是格調，要什麼邏輯。

神迹，最好吸納信徒的手段。

“那我們現在問那些人做什麼？”既然不是調查死因，那他們又是什麼目的？

“找到姜滿星的下落。”

“這能問到嗎？”景圭珩回憶前三次問話情況，沉默與不知道交織，難道看的是微表情？

“我們這邊當然找不到。”

某房間内，在高隊用異化能力問完話，警備科的人剛将房間主人帶走，高隊和高占便進入房間，他們迅速查看房間内陳設。

“隻有一個人生活過的痕迹。”高占搖頭。

“去下一個地方。”

高占打開高褚發來的已經規劃好最佳路線。

“隊長，他真的沒有離開嗎？”高占在雲羅市地圖上某個位置畫叉，疲憊極了，“都這麼多家，沒有任何痕迹，隊長，他是屬老鼠的嗎？”

“對。”

“恩？”高占沒反應過來，他以為高隊在同他開玩笑，見高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因為疲憊而眯起的雙眼瞪大，“隊長你的意思是他真屬鼠，還是他沒有出市啊？”

“别發呆，時間不充裕，别浪費好不容易制造的機會。”

高冷依舊閉着眼睛，電話響了，她讓景圭珩幫忙接通開外放。

“下一個人可以提了嗎？”

“可以了。”

“還有，我得提醒你們，你們傳喚的人太多了，監室有限。”

“放心。你們就比着24小時慢慢放。”

景圭珩慢慢琢磨出點門道來。

他們在這兒隻是打輔助。

解放花園小區。

小區是聯排三層私房的開放小區，因為不是熱鬧、繁華的地段，這裡都是老住戶，知根知底，隻有一些私人紡織廠租賃住房一樓雇傭幾個女工制衣縫補，因為在巷子裡，除了住戶往來，路過的也不多。

已經是深夜，整個小區安安靜靜的，都陷入熟睡，昏暗的路燈有兩盞一直接觸不良般忽閃忽閃的，沒一會兒，兩盞路燈徹底熄滅。

一截巷道徹底黑下來。

郭盈就住在解放花園小區内，說是花園小區其實小區一個花壇都沒有，是臨近小區的路叫花園路而取的。

他剛下班回家，揉捏酸軟的肩膀，打了個呵欠，打開電視，準備去洗澡。

洗完又舒服泡了澡後，郭盈出來，電視的頻道被切換好幾個頻道，客廳沙發上坐了一個人。

緊接着，他看到漫天的紫色，他搖晃腦袋，應該是太累了，出現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