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動作靈敏輕巧在逐漸僵硬的景圭珩腦門上劃拉一爪子。
景圭珩瞬間回神,捂住傷口,他還是無法适應這個疼痛感。
等他這次再擡頭,360度全廣無死角視野已經消失。
世界又恢複正常了。
他按開懷表,上面的數字并沒有變化。
至于黑貓,雖然它現在長得可愛,但景圭珩無法忘記剛剛所看到的一切。
畫面詭異,讓人恐懼,對它的靠近十分抗拒。
黑貓似乎察覺景圭珩流露出的明顯抗拒,清澈的圓瞳似乎在表達它的不解,它伸出爪子,想要再給這個兩腳獸一些“愛的”暴擊。
景圭珩向後躺倒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椅子被不溫柔地拖曳發出不小的動靜,景圭珩站起來,趔趄幾步跑出辦公室順帶将辦公室門關上,将黑貓關在辦公室裡。
“喵嗷!”
黑貓發出尖銳的叫聲。
景圭珩腦子裡隻有剛剛詭異的畫面,無法掙脫,失魂落魄的下到訓練室。
“馬上要下班了,你來幹什麼?”高褚坐在地上休息,他剛擦掉臉上的汗,擡頭便看見景圭珩。
“我……”景圭珩努力從不對勁的狀态中掙脫出來,“我看你們還沒上去就下來看看。”
景圭珩環視偌大的訓練室,邊邊角角堆放了不少器材和用具:“高冷呢?”
“她去更衣室了。”高褚劃拉手機,小聲補充說,“其實我們不用打下班卡,如果你沒事可以先走。”
“我看褚哥你在點外賣。”
“我晚上值夜班,這個月你先适應着,下個月夜班表應該就有你了。”
高褚從地上坐起來,看向景圭珩:“你那貓呢?”
貓在辦公室“大鬧天宮”。
“啊啊啊!我的報告!”
站在門外,聽見門内高占暴怒的聲音,景圭珩擡手不敢開門。
報告被撕爛了,水杯該碎的都碎了,電腦屏幕覆在桌面上被豎立的文件夾戳着,筆落在地面目光所及的所有地方。
“黑貓。你死了!”高占在咆哮。
高褚看了眼景圭珩笑着搖頭推開門。
不敢睜開眼。
辦公室内一片狼藉,高占氣得人都飄在半空,高隊抱臂看着狼藉,倒是能平和心态。
黑貓在察覺到景圭珩在附近的瞬間,朝着景圭珩所在的地方奔跑跳躍,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景圭珩的臉上留下幾道傷痕。
在場除了黑貓,沒有一個人幸免于難。
“怎麼了?”高冷從樓下走上來,發尾還有水滴落下。當她看見辦公室内場景時,身體僵硬,發尾水滴瞬間成冰,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看向景圭珩以及他的黑貓。
“對不起!!”
高占如鬼魅般飄到景圭珩的面前,高冷手按住景圭珩的肩膀。
“我要你死!”
最終是高隊打圓場,才避免了組内的一場内讧。
加班收拾辦公室,景圭珩對黑貓沒有别扭的恐懼隻剩下抱怨。
嗡嗡,嗡嗡。
景圭珩從口袋拿出震動的手機。
是賀芝的電話。
景圭珩接通電話,賀芝首先問了景圭珩最近的現狀,傷好得如何,這才知道景圭珩已經在六組第一天上班了,又詢問了新的工作環境怎麼樣,最後才說他和王耀定了個地方,三個人聚一聚。
景圭珩想了想,沒有拒絕的理由,剛剛被黑貓氣得不行,心裡憋得慌,也就同意下來。
下班,他向着飯館的地點去,走到半路,突然想到了頭上的黑貓,又折回家。
已經進入秋天,太陽落下的時間越來越早,特别是最近的天氣一直陰沉,仿佛穹頂被一層濃霧籠罩,陽光隻有在下午兩點左右才能夠驅散濃霧透進來。
急需一場雨清潔天空。
路邊的店鋪除了餐飲店大多已經關門,小區内倒是點點燈火,各種香味被廚房換氣扇排出來,香得路人肚子咕咕叫。
景圭珩住的這條街,一般在白天是最熱鬧的,到了晚上倒是很冷清。這邊是老城區,住房都是以三到四層的樓房或者一層平房居多,後來建設的高樓都在外圍,新修的好幾家商場也都在外圍,包括夜市,整體向着老城區和新城區交彙的位置轉移。
不過老城區的早餐都是幾十年老店,很好吃,早上格外堵車也是真的。
樓下店鋪已經關門。景圭珩一進門忍着被黑貓撓出好幾道傷痕的疼痛拎着黑貓的後脖頸,想了想将黑貓扔到晾衣服的陽台上。
衣服已經被他收好了,陽台上除了幾盆裝有裂開的土塊和枯死的植物外隻有晾衣杆、空水桶和衣架。
這總不會有事了。
窗戶關好,門關好,景圭珩滿意離開。
吃飯的餐館是一家燒烤店,景圭珩到的時候,賀芝和王耀已經點好東西了,老闆正在處理食材。
看見景圭珩來了,賀芝簡單報了他和王耀剛點的菜,同景圭珩說:“你看看還有沒有要加的。”
“夠了。等不夠了再加。”
“你确定你傷好了,可以吃燒烤?”
景圭珩點頭,在醫院的時候他好幾次聞到燒烤的味道,但為了克制,他已經好久沒有吃燒烤了。
“我都上班了,還能不好?”
“啤酒?”王耀搖晃玻璃啤酒瓶。
景圭珩搖頭:“工作期間不能喝。”
“行。這次放過你。”王耀為自己倒了一杯,“講講神秘的六組到底都在幹什麼?”
“我才第一天上班。”景圭珩補充,“在哪裡不都是打工人。我感覺六組比四組更牛馬。”
其他兩人唏噓。
“而且你們知道為什麼神秘嗎?”景圭珩小聲說,另外兩人湊近,滿臉好奇,不想錯過任何的内幕消息,景圭珩滿意兩人的變化,接着說,“因為他們人少還出外勤,正兒八經在辦公室裡坐的時間都沒有一個小時。每天晚上還要值夜班,這個月沒排我,下個月就有我了。”
兩聲“嘶”後緊跟着他們的評價。
“恐怖。”
“可怕。”
賀芝和王耀打了個寒顫,完全就是打工人最不想聽到的恐怖故事。
此時,燒烤端上桌緩解了恐怖的氣氛。
這家燒烤是一家老店,景圭珩小時候就被老爸帶來吃過,賀芝會将地方定在這裡還是以前景圭珩帶着來吃過,感覺味道不錯,想吃燒烤的時候就經常來了。
“别說我了。你們呢?”
“你走了,我們要忙死了。”賀芝吃了一口烤苕皮,抱怨起來,“而且不停開會,沒别的事還不能請假。好多材料我們都是擠時間整的。”
“對對。我開會的時候都在整材料。”王耀吃韭菜,“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了,我一杯茶喝到下班也隻摻了一道水,我們好慘啊,也不知道明年局裡還會不會招人頂你的位置。”
景圭珩拿羊肉串:“你們去主任那兒哭哭呗。我也慘,我不想出外勤,而且我第一天就闖禍了,明天完全不想上班。”
“幹什麼了?”另外兩人好奇,非常好奇。
“就是不小心把辦公室弄的一團糟。”景圭珩隐去黑貓的戲份。
“這不像你。”賀芝點評,王耀點頭。
景圭珩不想再說,痛苦閉眼:“我也希望是幻覺。”
賀芝體諒景圭珩:“不願意說就算了。”
三人又侃到别的事上。
“我當時怎麼就腦袋一抽留在這兒了呢。我就應該考出去的。”王耀喝了一大口啤酒,“你說我圖什麼?”
“你圖什麼?”賀芝傻傻問。
“是啊,我圖什麼?”王耀沒說答案轉而看向賀芝,“你圖什麼?外面可比這裡安逸和平多了。”
賀芝啃竹簽上的肉:“我?我奶奶不想走。”
“你呢?”王耀看向景圭珩。
“你好狡猾,自己不說倒是套别人的話。”
“哎呦喂,你不想說就算了。”
“好家夥,都不說,就坑我一個?”賀芝狠狠咬一口茄子。
王耀拉扯賀芝,賠罪笑起來:“太中二了,要以前我還能說出口,現在當社畜了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