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黑暗更是未知。
不過,好像有輕微的聲音,不再是剛剛真正的無聲寂靜。
景圭珩覺得他膽子又回來一半了。
他收起懷表放在不容易掉落但手又容易接觸的地方。
他視野中的景象變了。
他身旁的門不是閉合的,而是一邊門閉着一邊門打開,打開的那半扇門也不夠完整,門上有不少撞擊的痕迹,同時還有黑色的小點,是幹涸的血迹。
活動軟椅上不隻是灰塵,還有不少的蜘蛛網,同時也有黑色的血迹殘留。
主席台上,放置有一個長桌,長桌上擺放蠟燭、香爐。
主席台後,是兩個放置雜物的小房間,黑布遮蓋下是砍刀和鋸子,以及不少的衣物。另一個房間中的雜物則是瓶瓶罐罐。
景圭珩鼻尖聞到好吃的味道,讓他垂涎。
恐懼不再占上風,他的情緒逐漸被饑餓感替代。
被青年用燃香逗弄的黑貓突然發出尖銳又痛苦的叫聲,同時青年手中的香也斷掉。
“破掉了。”青年有些可惜。
沒有香,黑貓也不再繞着青年,它躲起來,開始舔毛,而後它察覺到什麼,朝着後區住院部奔去。
另一邊,高冷已經與高占彙合,高隊自成一隊,一邊搜索一邊聽着對講機中高占的話。
“一切都很正常啊,醫院系統裡面顯示這幾天的郭盈白天有過五場小手術,接診了一百多個病人,都是正常的接診開藥,晚上話遇上兩個急診。白天應該是沒空做什麼,但是晚上我從監控裡并沒有發現他有異常的舉動。”
“還是在晚上進行布置。”高冷肯定,“最近四醫院的病人不多,他的時間很充裕。”
“可是,急診的時候,護士一喊他,他就出現了。總不能是他提前掐算的吧。”
高隊已經看完一層并沒有發現“郭盈”身影,同時讓醫生和護士将這一層的人疏散到安全的位置:“有人幫他。”
“他能迷惑我們的眼睛大概也能迷惑别人的想法,想找到人幫他打掩護,完全可以。”
高褚還在不斷搜索,逐幀查看。
“找到了。我看到了一個黑影,放大處理後有八成可能是郭盈。”高褚還在不斷調整畫面,“他的方向好像是,那棟沒有人的住院樓。”
高占在對講機裡嚷嚷:“我們将那個住院樓裡的人都安排在這邊住院樓,他還去那裡做什麼?”
高隊立刻下達命令:“老褚,你跟我一起去後區住院樓,高占和高冷去樓上看那些人還在不在。确認後也去後區住院樓。”
沒一會兒,高冷聲音傳來:“都不見了。”
“他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我出去的時候還都在的!”這是高占的聲音,離得遠也能聽到。
此時,高隊和高褚已經來到後區住院樓了。
這棟樓裡曾經住的都是精神病患者,住院樓是半封鎖狀态,不過在安保局将所有患者遷出後,這裡就完全封閉了。
高褚強化後用力掰開鎖住的鐵門:“最近沒有打開的痕迹。”
“高等和那些患者都能被轉移,他應該有其他的方式進入。”高隊說。
鐵門打開後,高褚率先進入,走廊昏暗,外面的光似乎一點也進不來。
“我有種被盯着的感覺。”
高隊摸索打開走廊的燈。
悠長的走廊亮起慘白的光。
雪白的牆壁上畫着密密麻麻得不同顔色不同開合度的眼睛。
“我艸!”高褚驚呼。
高隊也忍不住閉了閉眼,調整自己的情緒。再次睜開眼睛,他還是無法穩住。
“不能這樣下去,侵蝕度會飙升的。”高褚艱難看着懷表上正在緩慢轉動的指針。
高隊直接關燈,并對對講機另一頭的人提醒:“不要開燈。”
高冷和高占疑惑這句話,問對面什麼情況,卻沒有任何回音。
禮堂裡聞到香味的景圭珩聽到了很熱鬧的聲音,多數是羊咩咩的叫聲,聽得人暖暖的。
視野穿透牆壁,景圭珩看到一隻碩大的獠牙上沾了血絲的牧羊犬腦袋,後爪直立,前爪帶在咩咩羊上,長長的舌頭時不時舔一舔羊頭,十幾條細長無毛的尾巴牢牢将它趕着各種各種的“動物”圈住。
“動物”中白色的類似羊羔的居多,其他是直立行走的烤魚,一對蜜汁雞翅占了身體八成的公雞……等一下,這個背後白色翅膀的人形生物是天使嗎?
景圭珩舔了舔嘴唇,越看越餓了。
他的手伸進衣服,握住懷表,被饑餓感占滿的腦袋終于開始運作起來。
那隻牧羊犬趕着食物的方向好像就是這裡。
他要躲起來嗎?
在更遠的視野範圍,景圭珩看到一隻長着高隊臉的直立行走的人魚以及長着高褚面孔的紅毛大猩猩走進大樓。
在他們開燈後,景圭珩也看到了滿牆的眼睛後,他的眼睛一疼,他依舊能在黑暗中視物,但無法穿透牆壁看到外面的情況。
但他發現除了他自己的視野外,他還能控制另外一個視野。
那個視野中,滿滿被“動物”的頭頂占據。
“啧,跟上來了。”
景圭珩感覺是自己在說話,但那不是他的聲音,真實的他并沒有張嘴。
景圭珩瞬間明悟,待在第二個視野中乖乖的,不發出任何動靜。
冷靜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