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阿牧直接笑出了聲,望過來的眼神中甚至帶着些新奇:“阿姐是想吃我嗎?”
他看起來絲毫不受昨晚影響,言語間對待少涘依舊是那副态度。
阿牧走至少涘身邊,歪着頭想了一瞬,似是好奇:“是怎樣個感覺,我看起來很好吃?”
“還是……”他用手點了點桌面,叩擊聲環繞在兩人之間,“看起來大補?就像是吊着爐子燒成奶白色,還會咕嘟咕嘟冒泡的那種湯?”
少涘一時有些尴尬,這種尴尬不僅來源于昨天風平浪靜的度過,導緻她以為自己已經安然無恙的控制住了這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邪物。
現下卻被現實狠狠甩了一巴掌。
還來自于她曾因此微妙的嫌棄過阿牧。
【這樣】
【你先離開一段時間,待我研究清楚這玩意兒,再去找你】
少涘将手中地圖遞給阿牧,帶有圖案的那面朝上,紙張背後卻有道金光一閃而過。
【幫我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待阿牧接過地圖後,少涘從袖中掏出一張符紙放到桌面。
土黃色的空白符紙上畫的卻不是符咒,而是随意勾勒的幾筆地形。
看上去隐約像是四面環水,漂浮其間。
阿牧手執黃符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口:“阿姐,這是一座島嗎?”
少涘将放在兩張地圖上,不斷進行比對的目光挪移開來,看向阿牧,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會問出這句話。
【不明顯?】
“倒也不是,就是确認一下……”
阿牧悻悻閉嘴,開始沿着少涘所繪制的圖案邊角仔細研究,兩人翻遍整張地圖也一無所獲。
“是否……此地并不會在尋常地圖中顯現,要不我們去沿海的地方問問?”久尋無果,阿牧摸着下巴提出建議。
少涘認真思考片刻,将地圖疊好收進囊中。
【行,那我先去,等我找到地方解決了身上這問題再去找你】
複又俯身将自己畫的圖紙拿在手中,轉身走至房門處搭上門栓正欲拉開時,卻不料背後傳來阿牧泛着冷意的聲音:“阿姐是想讓我一個人走嗎?”
少涘覺得自己想不通,這不是在保護他嗎?沒頭沒腦的發什麼脾氣。
【不然呢?你想被我吃了?】
“阿姐莫不是忘了,我身上可能還有那麼點歲歲的殘魂呢。是不是這病也該給我治一治?”
阿牧将依靠在案幾的身形挪開,緩慢地向少涘靠近,輕輕伸手抽走了她手中的圖紙。
“更何況,昨日不是說要給我治腦子?”
【确實得治】
少涘冷下面孔。
【連做人最基本的趨利避害都不曉得了,看來是病得糊塗】
阿牧聞言嗤笑一聲:“我不信阿姐會吃我。”
【你不信?那你相信戎令作為母親會對歲歲做那種事嗎?】
【親生的血緣維系尚且如此,我與你并無任何關系,你拿什麼信我】
此話一出,阿牧慣常挂在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言語間咄咄逼人。
“阿姐是說,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是嗎?”
【對,我和你】
少涘停頓一瞬。
【有什麼關系】
尾調低沉,并無任何上揚之意,聽着不像是疑問,倒像是斬釘截鐵的陳述。
阿牧在這句話之後定定的看了少涘一眼,随即轉頭就走。
在門扇‘砰’地一聲合上之時,他離開了這間客房。
少涘望着阿牧向外走去的身影,擡手一翻,掌心向上露出那枚一直攥着的符咒,上面空無一物,僅有一抹紅點在移動。
現下,那紅點劃出一條路線,距離少涘越來越遠。
【這樣應當會更好一些】
少涘垂眸看向手中,被阿牧離開時塞還回來的圖紙,在心中告訴自己,這樣是對兩人安全的最好選擇。
恰逢此時,傳來敲門兩三聲,少涘拉開房門,門外站着的,是滿臉熱情的店家。
“姑娘,這是我們這裡的招牌。”
他手上端個食盒,看上去分量不輕,少涘退開兩步将門口的位置讓了出來。
店家拎着那沉重的食盒放到桌上,将裡面擺放的碗碟小心捧出,全部歸置好後欠身離開。
少涘已經記不清上次吃飯是什麼時候了,隻記得是少皚臨時起意,大半夜的拉着自己和師姐非要親自下廚。
後來怎麼樣來着?
少涘皺着眉頭細思片刻,發現好像确實過去太久了,久到已經想不起後面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