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管?
好像最開始想要順着他的線索去尋找師父的目的,還是存在的,畢竟和他比起來,少皚要重要許多。
但兩人之間這幾天經曆下來,或多或少也培養出了些默契,稱得上半個朋友也不為過。
更何況……少涘腦海中又閃過那個沒頭沒尾的夢。
雖然這個猜想毫無道理,總之她就是覺得夢中那個叉着手喚她師父的小人,就是阿牧。
但這個事情要是說出來,自己怕是會被師姐撕碎,于是少涘選擇挑能說的說。
少涘想了想,将能說的内容敲定到懷疑這個詞上。
不過也确實如此。
直到此刻,阿牧身上的疑點到現在不僅一條沒消,反而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現下屋内沒有外人,少涘索性撕下了面上的符紙,準備好好和師姐解釋。
如此這般之後。
“真的?就隻是懷疑他和師父的失蹤有關系?”
少鹿的表情寫滿了‘不相信’三個字。
“那為什麼你們倆總是對視一眼就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和少皚一樣,能聽得見我在心裡說什麼。”
少鹿撇了撇嘴,心裡微妙得泛起一絲酸意。
自己和師妹同門十年都沒這個待遇……那個半道上來的人憑什麼。
她又抛出第二個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那為什麼他總用那個破絲線搭着你?”
“我也不太清楚,沒問過這個問題。”
少涘如實回答,她覺得這個問題并不重要,甚至還和師姐開了個玩笑:“說不準那線頭出自日雨山,需得沾沾山裡人的氣兒才能活動呢?”
她想,其實細論起來,阿牧動不動突然湊近自己這件事,聽上去問題更大,但她不服輸的性子也回回都較量回去了。
少涘雖說沒見識過,但自小也偷看了少鹿不少話本,看來看去也覺得就那樣。
對她而言,男女之間那點事,也不過如此,
是以阿牧回回刻意的舉動,她都能心無雜念得反将一軍。
但她不準備告訴師姐,她覺得師姐要是知道了,可能會提刀,哦不對,是放小綠去咬死阿牧。
為了少皚的下落,少涘自覺忍辱負重。
眼見師妹解釋得清清楚楚,少鹿隻好放過她,轉而和師妹讨論起晚上想吃什麼,自己親自下廚一事來。
這邊少鹿盤問得風風火火,那邊小院裡卻極其安靜。
自三人走後,任老便一手一個,将何先還有妹妹何然領到屋内坐下,對着鏡子,任老用梳子将何先的頭發捋通順,再好好地給他歸攏到頭頂,盤成個發髻的樣式。
随後自己坐到一邊,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兩兄妹對坐着發呆,看着看着,他露出一絲和藹的微笑。
少涘看着師姐坐在一旁考慮今晚的菜單,淺淺地泛起了一絲困意。
許是今日動腦太過,又或許是師姐就在身邊,久違的安全感湧上心頭,熏得少涘意識逐漸朦胧,趴在桌上便沉沉睡去。
恍惚間,她看到了一道身影走了過來,那人胳膊上還搭着薄毯。
【少皚】
她身上那股困勁兒已經将四肢浸泡得綿軟無力,因此少涘以為的用盡全力,也隻不過是輕輕動了動手指。
恰逢來人俯身為她披上薄毯,那手指,便松松的挂到了他的袖口。
少涘又在心底迷迷糊糊的念了一聲少皚,那人動作一頓,隔着衣袖将少涘的手移開放好。
等站直身體後,才輕聲詢問:“阿姐?怎麼了。”
聲音依舊透着笑意。
隻是尾調向下,聽上去怎麼都不像是那麼回事。
“師妹?”
突然間少鹿的聲音插了進來,橫在兩人中間,将少涘的困意驅散大半。
她坐直身子才發現,師姐剛才應當是出門做飯,現在正端着托盤站在門口的位置,望向屋内兩人。
“阿姐就算是醒了,也需好好披上些,夜間島上的海風還是有些淩厲的。”
阿牧從善如流的将掉下來的薄毯往少涘肩上攏了攏,随後向兩人點頭緻意,走了出去,還順手将門也帶上了。
屋内一片寂靜,少涘發現師姐臉上難得露出些凝重的神色,她下意識便是有了少皚的消息,僅存的困意被驅散殆盡。
少鹿坐在桌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以後能不能有點防人之心啊。”
少涘被吼得一愣,轉而笑開,但她深谙和師姐相處時,隻能順毛捋的道理。
便彎起眼眉沖師姐笑了笑,乖乖巧巧的點着腦袋。
次日中午,任老便托人傳來了口信,說是明日清晨,島内東南方向的海邊,便是醫術大典舉行之處,屆時三人若是有意便可去一趟,若是無意,等醫術大典之後,便可自行登船離開。
收到口信後,三人面面相觑。
得,真把人惹生氣了,連面都不想見。
少涘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去找一趟任老,畢竟人家将自己三人帶上島也算有恩,加之何先一事确是誤會。
少涘覺得,這個頭,得低。
是以不過片刻,三人便站到了任老院外,敲響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