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鹿也不想聽婆子的下言了,真讓她說肯定又是抱怨,沒完沒了的抱怨。
但婆子也不理邵鹿,她自顧自的陷入亢奮:“不不不,你會數的,數的是他們被下詛咒的好日子有多久,數的是他們的報應有多長久,哈哈哈哈哈哈哈!”
婆子突然間舉着破布站起來,披在身上開始發癫,沿着庭院間的遊廊穿梭其中,面若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報應!都是報應!”
邵鹿有些氣惱,她覺得這根本就沒法聊嘛,一會兒詛咒一會兒報應,都什麼跟什麼啊。
索性将前院封閉起來任婆子撒歡,自己則是召喚出小綠,曬着太陽給它梳毛。
當太陽曬到已經昏昏欲睡之時,邵鹿聽到大門傳來響動,身旁趴着一起睡覺的小綠一個翻身起來,爪子嵌在地面,做出個準備攻擊的架勢。
但在大門開啟縫隙,一陣風從門後吹來之時,小綠原本在地面不斷拍打的尾巴突然間橫着掃了掃,随後撒着歡兒繞着邵鹿轉了兩圈就向大門口撲去。
将迎面而來的阿牧撲了個正着。
随後幹脆響亮的打了個噴嚏,趁衆人都沒反應過來便飛快竄回了自己最近容身的符咒中。
“師……噗嗤,咳咳咳。”
邵鹿表情詭異的扭曲一瞬,轉過身子掩飾笑意。
再轉過來時,她上前将阿牧身後的少涘拉進門内,滿臉的關切與嚴肅。
“外面怎麼樣?”
“不太好。”
接話的是阿牧,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來個手絹一邊擦拭,一邊代替少涘開了口。
“阿姐有些累,讓她先休息。”
少涘走進屋内後摘下帷帽随手一丢,邵鹿這才發現師妹臉色有些泛白。
她撇了撇嘴轉向阿牧:“這是怎麼了?”
“等等再和你說。”
阿牧半句話打發了邵鹿,走至跟着少涘三人悄悄溜進房間後,便躲在角落偷窺三人的婆子面前蹲下身續上後半句。
“你可知詛咒是怎麼一回事?”
婆子眼前一亮,極其緩慢的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拽上阿牧的衣袖,嘴角抑制不住的咧開。
“詛咒又來了對不對?”
“他們活該!他們活該啊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這兩句,那婆子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看着昏睡過去的人,三人一時間都有些沉默。
“阿牧,你和師姐說說吧,我去休息一會兒。”
少涘揉着額角緩慢起身,站直身體時還搖晃了一下,扶住桌角才穩住身形。
她拒絕了邵鹿的攙扶,自己一個人走進裡間。
“什麼?你是說師妹吸走了整個城的詛咒?這不是胡鬧嗎?”
邵鹿幾乎沒掀翻桌子。
“你小聲些,别吵到阿姐。”
阿牧擡眼責備的望着邵鹿:“阿姐的本源有些與衆不同,這些東西對于别人或許是麻煩,但于她算得上是補品。”
“哪有補品補得人面色蒼白,昏睡不醒的!”
邵鹿這次顧着裡間的少涘,壓低嗓子,用咬牙切齒來表示自己的反對。
她用眼尾瞥了阿牧一眼,覺得最開始根本就不該放師妹和這個人出去,要是自己的話,一定會看着師妹,讓她不要…不要……
邵鹿稍微一假設就洩了氣。
好吧,根本勸不住,師妹打小就有主意。
但自己也會幫她啊,總不能讓師妹一個人幹活。
想到這裡,邵鹿又支棱起來了,她重新又從眼角飛出眼刀剮向阿牧。
讨厭鬼果然不如自己。
阿牧沒心思關注邵鹿的一舉一動,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什麼補品能補得人愈發虛弱,又是什麼詛咒能讓少涘都‘無福消受’?
他突然有些後悔,不該将所有靈力傾注到昨晚那張符紙上,哪怕留一點今日也好偷偷吸走部分詛咒,好切身體會一下這是個什麼東西。
但現在這個問題多想無益,他起身走出房間,順帶用‘讓阿姐好好休息’的理由将邵鹿一并‘請’了出去。
兩人像門童一樣守着沒有動靜的裡卧湊合了一晚上。
次日清晨,少涘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左邊一個東倒西歪,右邊一個橫七扭八。
不遠處還有一個破布蒙面,歪歪斜斜倒在牆角的。
這場面怎麼說呢?
活像闖進了個命案現場。
但少涘沒工夫細細打量,外面突然間傳來了奇怪的動靜。
她側耳細聽,有些像是在…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