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書淮臉上的書一點點落下。
啪嗒一聲,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的教室裡異常突出。
項書淮遲鈍拿起書前後看了看,嘴巴一張一合但是大腦跟不上。
好半天,牧新後退半步震驚地看着自己的手。
剛剛,就這麼打過去了?
莫非他體内真的有什麼惡人基因,自己真的是天選反派?
牧新堅定地搖頭。
項書淮似乎也隻是有點懵,額前頭發亂了點,表情震驚了點,并沒大事。
“新新!”
他突然站起意圖泫然泣下,奈何好半天也沒有一點眼淚出來。
他狠狠拍着書,無淚也要哽咽,“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嗎?我一直以為,就算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你至少也當我是哥們,日後我就算撿垃圾你都要提供紙殼子,原來你也看不起我……”
“……呃。”牧新一時都不好再說什麼。
最終他立正準備挨打,“剛才不知道什麼情況,手突然就自己動起來了。”
項書淮立刻冷臉,“你連敷衍我都不會用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嗎……”
牧新說:“我沒有,但是你——”
他語重心長地勸慰,“你繼續那樣下去不會有好結果的。項書淮,我相信你暫時不是一個壞人,但是也不要誤入歧途,後果你不會想知道的。”
家破人亡,爸死媽瘋,被主角狠狠玩弄于股掌之間。
此時如果是漫畫場景的話,項書淮覺得自己的腦袋應該會變成一個大大的問号。
“請問,我幹什麼了?”
不是諷刺,他是真的想知道。
他也算和牧新一起長大,小時候經常互相扣屎盆子,所以對于牧新的突然襲擊并沒有怒氣。
但他覺得牧新腦子壞掉了。
字面意思,不是罵人。
牧新不忍,還是站定在他面前,低頭小聲問:“你剛才,想謀劃誰死?”
項書淮張大嘴巴又捂住,眼睛四處瞟。
确認自己的同桌隻把他倆當傻子,而不是暗中交易地下黨後,他才小心說:“誰死?牧新,我很嚴肅的,現在是法治社會,你不可能突然把我噶了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抛屍。”
牧新說不動了。
“總之,你安分一點,好好學習其他什麼事情都不要管,尤其别動我同桌。”
項書淮一下懂了,完全不可置信,“你以為我要——”
他一轉頭剛好看到許知霖,後者可能已經夠看了好半天了。
牧新也僵硬地轉過頭。
他快速眨了兩下眼睛,上課鈴救命,牧新趕緊推着許知霖回去。
[剛才到底怎麼了?]
牧新腦子裡一堆想法在攪,聽見這話更是不甘。
自己老父親一樣鞍前馬後,而受益人渾然不知還要質疑他,豈有此理!
“你剛才什麼都沒聽到,以後也少和項書淮玩。”
他下課肯定得去找項書淮談談心。
許知霖坐回位置,聽見他的話就點頭,“什麼都沒聽見。”
[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可以配合。]
牧新甚是欣慰。
這麼段時間下來,牧新早就把許知霖摸得一清二楚了。
首先,原著裡寫主角這個階段單純沒什麼心眼是真的。
許知霖确實有點清冷,但可能隻是長相以及主角自帶的王霸氣場,讓人不自覺地遠離,其實人就一熱心腸鄰家小孩。
基本牧新說什麼都沒有被拒絕過。
“許知霖同學。”
叫的不是牧新,但牧新緊張地盯着明宇。
明宇渾然不覺,眼裡隻有他視為勁敵的許知霖同學,“我這有道題——”
“不做。”
???
牧新迷惑但還是欣慰地看過去。
明宇也是反派團不錯,但是許知霖對待他們似乎從來沒有對待危機的意識,上節課還給借筆來着。
[這麼盯着他,又要說不要和他玩了吧。]
牧新更欣慰了。
看來許知霖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現在主動減少麻煩呢。
牧新笑起來,揮揮手打發明宇轉回去,“班長,我們學神平時都不需要動腦,更不會做沒挑戰的東西,别找了,啊。”
明宇是八班班主任欽點的班長,是固定的第二。
初中開始他就知道本市第一叫許知霖,隻要是市級考試,他怎麼都考不過。
有次他好不容易考過,一打聽,許知霖缺考一科,但依舊在市前一百。
他悔,他不甘,他差點黑化。
高二一分班,明宇第一時間查看了名單,決心要狠狠踩住許知霖。
實在不行,抱大腿總可以吧?
奈何大腿似乎被撬走了。
他盯着牧新抱着許知霖胳膊的手,輕咳一聲,“嗯……可以。”
“明歌,來,哥教你——”
“菜雞。”
“……”明宇自閉兩秒鐘,深呼吸一下戴上眼鏡,“那就上課吧。”
牧新給許知霖比了一個贊,“同桌,以後就這樣。知道嗎,不講禮貌能拒絕百分之九十九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