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許知霖一切正常,剛才大概真的是他幻聽。
“要放假了,學校印了一堆安全協議書,可能怕我們又出車禍死外邊,領導們承受不住吧。”
誰讓牧新那事并不算小呢……他甚至是在要去學校的路上出的事。
牧新掰着手指數了數,一陣惱,“兩天假期,不說其他的,先貸款六張卷子,真的還有時間出去嗎……”
他看向平靜的許知霖,問:“你那邊,還有其他的事嗎?”
許知霖給他說了安排。
“我怎麼感覺你一個人撐起半邊天了?”
“我提的。”
“唔……”不用想,許知霖也沒提工資一起漲。
牧新很想說,他沒必要覺得自己對不起誰,多拿了什麼。
但站在一個自尊心稍微強點的人的角度來看,牧新的行為确實和施舍沒有太大區别。
“牧新。”許知霖的聲音很低,說話的時候也低着頭,嘴角起伏都很小,“你是不是在後悔?”
“……什麼?”有那麼一瞬間,牧新懷疑這位才是真正拿到劇本的人。
許知霖沒解答,對剛才的話換了個說法:“像你說的,别人對我的好我會收着。但我也不會多拿,任何事情都是要代價的。但你沒做錯任何事,我不會用别的想法去揣度。”
可我不會索要代價啊。
牧新這次沒直接出口。
好像……确實不能把主角養廢了。
他現在的行為等于是見到一個稀奇的人,因為知道他以後過得不太好,所以就把自己囤着的好東西一點點塞過去。
“好吧。”牧新釋然了些,“那我到時候去找你,還有時間的話還可以去大遠城,活動直到十号才結束呢。”
許知霖緩步跟在他後面,聞言隻輕輕搖了搖頭。
[那就去看看。]
牧新有一種對方突然就順從了的感覺。
不明緣由,但他輕松不少。
下午簽了安全協議書,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在“家長簽字”處鬼畫符。
談到放假自然怎麼都安靜不了,即使老師站在台上臭着臉。
畢竟熟人局,沒碰到底線一群人幾乎決不罷休。
牧新就靜靜看着他們作妖。
頭一回覺得自己周圍的人這麼吵鬧,甚至是老師都管不聽的那種。
要說日後變成反派都不算基因突變了,他管這個叫隐性基因。
對比着欣賞許知霖作為主角的從容,牧新少有的誇了句作者。
别的不說,這就是好學生嘛。
牧新哼哼兩下,不知道是什麼調子,但許知霖好像是聽到了。
他擡起頭,四下看了會兒,“很開心?”
牧新撐着腦袋點兩下,一個打滑又迅速改變動作端坐着。
“咳……許知霖,我觀你有中人之姿。”
“……”
牧新趕緊又咳兩下,今天嗓子過度癢癢了,“意思是你前途無量。”
[雖然……但是……好吧。]
少見地,讓矜持又淡定的人又無語了。
牧新不再狗腿地誇,反正許知霖目前的腦袋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在幹嘛。
“你也很好。”
“哈哈……”牧新臉都僵了。
或許,除了非常有必要的感化之外,他還可以提上另一個任務?
比如教會他有時候不一定要說話,做主角,高冷很正常吧?
牧新打定主意先開個頭:“咳——”
[錯了,不是‘也’,不是因為我所以你才好,你本身就很好。]
“怎麼了?”許知霖注意到他突然重重咳了聲。
照常規劇情下去,牧新應該又突然說一句“不要和xx玩”。
但他就是突然卡了殼。
牧新這回臉還是僵。
但是是笑僵的。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笑容猖狂,表情肌被他頑強地壓了下來。
牧新很懂自己的奇怪想法多,尤其是發現自己是NPC後。
任誰突然遇到一個總說莫名其妙的話,但又一個勁地把好東西帶過來的人,都會覺得那個人奇怪吧。
但許知霖沒有。
哦不是,他有。
但至少從沒說出口過吧?
牧新心裡的小人跳來跳去,為了顯得矜持一點,他還是努力壓抑,強行平靜地說:“沒有沒有,我想到了高興的事。”
許知霖便隻是笑出了聲。
[有點像那張動圖表情包。]
表情包?牧新怎麼看他也不是會用表情包的人。
*
月假前算是所有學生的死期最後期限。
因為不知道學校這回抽什麼風,以往都是考完再放假,這回硬生生讓他們捱兩天。
項書淮痛苦難當,收拾着一堆帶回去的書通通裝進書包裡。
人走得差不多了,他便喊住牧新,說:“這回好了吧?”
“什麼……?”
項書淮撂下書包,按住準備跑路的陳易,湊到牧新旁邊故作神秘地說:“今晚,男人的戰鬥。”
陳易聞言也不跑了,“是上次你說的那個對吧?我去我去,上次你丫說人不齊都沒開機。”
牧新想起來了,“遊戲機?”
他下意識縮了兩下去看許知霖。
幾分鐘之前說晚上一塊吃飯來着。
許知霖依舊沒什麼表示,挎上書包要走。
然後好像突然注意到牧新一樣,他停頓一瞬。
“要去玩嗎?”
[不能怪,我畢竟隻是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