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露天休憩處。
牧新捏着手機短暫忏悔。
我真——
我真該死?
牧新默默掏出手機看了眼,還是覺得手機真該死。
關鍵時刻壞了,導緻男主收不到消息,導緻男主委屈,導緻他的操心老父親心擰巴。
“你不要總是覺得自己不好。”
牧新語氣嚴肅地凝視他,“許知霖,要自信,你得知道,這個世界所有不愉快都是因為别人是傻逼,你能做錯什麼。”
看着許知霖欲言又止的樣子,牧新欲哭無淚。
我都連帶着自己一起罵了。
雖說話好像狗腿了一點,但是許知霖你給我個反應啊。
半分鐘後,牧新受不了給許知霖進奉讒言的自己,幹脆假裝自己剛才失心瘋好了。
許知霖忽然捏住他擋臉的那隻手,靠近了些。
牧新甚至看到他因為呼吸微微抖動的唇。
後面才是發現,自己那隻手被鉗制住了。
身體像是感知到危險靠近,所以忍不住後仰,他另一隻手去撐着身下的凳子——
然後一個不注意全身往後仰了。
牧新去抓最近的許知霖,好在完全沒出事,許知霖穩穩把他扶着。
“小心點。”
牧新垂下眼睛看着那隻掐在腋窩處的手,感覺有什麼受到了沖擊。
這對嗎?這個動作對嗎?
許知霖應該也意識到了這點,很快放開他。
随後視線下移,牧新看到了地面的手機。
“……呃?”今天是什麼水逆日子?連摔兩部手機是吧?
牧新一秒撿起雙手捧起,“我會賠的。”
許知霖沒事人一樣地拿着按了兩下,不明所以,“隻是屏幕邊角碎了一點。”
“哈哈。”怎麼有好意也送不出去。
破手機……難怪能用那麼多年還健在。
牧新依舊倔強地拍拍胸脯,“我會對它負責的。”
意識到此時的許知霖又完完全全沒透露出一點心聲,牧新難免有些急。
畢竟對上的是主角,還是個外面不顯山露水不怎麼會說話的主角,沒有讀心總歸少了個幫手。
“你……安靜一點。”
他随口說着,許知霖不解但坐得很闆正。
[剛剛又摔着了?]
好消息,聽得到。
壞消息,他又在蛐蛐摔到腦子的事。
牧新刻意加深着自己的笑容,那樣看起來很假,“沒事了,回教室吧。”
站起身,牧新又被拉了回去。
“你的話沒說完。”頓了頓,許知霖接着說:“教室他們要休息,不能太大聲。”
牧新總覺得這句話的畫風,根本不屬于許知霖……
但牧新聽到心聲和這句是同步的,他想,許知霖現在也就十七八歲,又不是那個成熟大佬,很正常。
[我這算被影響到了?]
他繼續看着許知霖,後者表情好像沒什麼變化,但是牧新猜他大概是在懊惱什麼。
至于緣由,這不是他要探究的。
“我說啊。”牧新換了個沒那麼喜感的說法,“很多時候你相信你自己就夠了。”
他這回成功站起身,伸完懶腰又吹了會兒風。
剛才不覺得,原來是有點熱了,現在風吹得醒神。
身後的許知霖隻低頭看了眼自己剛才伸出去捏牧新的那隻手。
我的話還沒說。
他想。
但是牧新不需要在意,他隻是一個,完全有資本無憂無慮肆意生長的人。
“還可以出校,出去嗎?”
牧新糾結了半秒就點頭,“我們去大遠城吧。”
話落又被他否了,“不行,太遠了,還是放假去比較合适,時間也夠。”
他笑嘻嘻地走在前面,不多時便轉身等待,“但現在的時間,足夠在外面不遠處随便逛逛。”
許知霖對他跳躍幅度很小的動作表示無奈。
路上牧新遇到了在教室和辦公室間跑來跑去的明宇,順嘴打聽了一句放假事宜。
明宇裝高深莫測失敗,最後隻得像平時一樣,一副挑戰對手的架勢,“許知霖同學,放假去大遠城嗎?”
牧新跨走的腳又回來,并且闆着臉擠在兩個人中間,“什麼話啊,讓我聽聽。”
他随手對許知霖擺擺手,攬着明宇肩膀就走到一棵樹下。
明宇擰了兩下沒擰動,“牧新同學。”
“閉嘴。”牧新同學冷酷地應聲,随後自認為非常反派地龇牙咧嘴,“明宇,我得認真說。”
明宇眼鏡一滑,“啊……?”
“許知霖是不會單獨和你一塊出門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哦?”
牧新面色沉重地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少招不該招的,作為交換,再給你帶兩天校外早餐,還是那個量大便宜的包子鋪。”
“呃。”
明宇不瞪眼了,拾掇兩下從辦公室爆出來的資料重新擦了擦眼鏡,“好的,牧新——”
“夠了。”同學兩個字不必。
“噫——”明宇心情甚好地離開。
牧新總算放心地去許知霖旁邊,“他——”
“你們聊什麼了?”
牧新茫然地看着許知霖。
主角這張臉,也可以用什麼冷酷冷若冰霜冷血無情來形容嗎?
[不對……都不對,他是牧新朋友,我在幹什麼?]
許知霖随即揉着眉心,再開口又正常了,“明宇和你說什麼了嗎?他看起來還挺開心。”
牧新懷疑自己剛才是幻覺。
還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