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喊許知霖,為什麼感到社死的會是他?
是了,許知霖太安詳了,根本不會有尴尬這種情緒吧。
牧新忍不下去要回去,忽然聽見幹脆利落的一聲:“閉嘴。”
一擊閉嘴立馬安靜,牧新忽然覺得這個人的聲音是那麼好聽。
“不好意思,是我讓他來的。”剛才出聲的人推着另一個上前,又說:“我找——”
他目光掃過來,說:“不是許知霖。”
[最好誰也别找。]
這下牧新又急了。
他很容易對人産生好感,比如這個人态度沒剛才那麼強硬,他就沒法狠下心拒絕什麼。
但是更重要的還是許知霖啊,他才不會傻得扔下許知霖去管别人。
“稍等我問一下。”牧新對着許知霖笑兩下,不是特别情願地說:“或許,真的有什麼事呢。”
“我是牧新。”他轉過身,說。
牧新又瞥了眼旁邊好像無事發生的另一個人,繼續說:“你們是要找我還是許知霖?許知霖的話那就抱歉了,他很忙。”
牧新已經在衣兜裡按手機了,稍不對勁就撥号。
他不信大街上還能出事。
“那就是你了。”
牧新至少是松了口氣,不确定地問:“我們見過嗎?”
[不許。]
??
牧新回頭看了眼沒什麼變化的許知霖。
許知霖用口型示意他走。
牧新趕緊說:“這位,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趕時間。”
對方沒什麼表示,被他看了一會兒,牧新覺得有點頭皮發麻。
“我走了啊……”
“你能聽見什麼?”
牧新步子又停了下來。
他左右看了看,這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有其他路人了。
“什麼意思?”牧新小聲問。
剛開始就覺得他不對,與其說這個人是死盯着自己,不如說他是在觀察着什麼。
牧新忽然有個荒謬的猜想:“你也……?”
“什麼?”
兩個人中間忽然擠進來另一個,是那個開口就喊許知霖的。
對于剛才的行為他好像一點也不記得,非常自在地說:“他人腼腆内向,不愛和陌生人說話,我來說吧,也算專業對口。”
“……哈?”
他一手撐在身邊的人的肩膀,懶懶道:“同學最近生活不太對吧。”
牧新差點要開口叫他大師。
果然還是會說話的好交流,雖然這個人說話有點欠欠的。
對方好像知道了他的想法,立刻說:“現在認識一下?我和他都是前面臨大的,我郁溯。”
牧新點點頭,覺得這名字好像有點熟悉,“你知道我的事嗎,其實我……”
許知霖站在幾米外看着牧新和另外兩個人越湊越近。
[不許。]
剛剛的想法一閃而過。
僅僅是因為聽見了那句“我們以前見過嗎”。
這本該是對着重逢但不自知的人說的話,不是對陌生人的話。
許知霖很确定牧新沒見過他們。
而且他覺得牧新不應該這樣。
一會兒後,牧新滿面春風地跟那兩人打了招呼離開。
他才想起,好像把許知霖晾在原地好一會兒了。
牧新上前攬着他肩膀,說:“放心,确實是認錯了。他看過那個登記冊,看我拿着禮品袋,還以為我是許知霖呢。”
“對了,他倆就是另外一個拿特獎的,巧不巧?”
許知霖半天沒回應他,忽然問:“牧新,你很開心?”
牧新猶豫了一會兒,輕輕點頭。
“我知道我最近有些不對,但是我不能和别人說。他們知道,說不定還能幫我。”
許知霖卻說:“其實我才是最不能給别人說的那一個。”
“你沒有啊。”牧新笑着,“你很好,我很了解你的。”
有半個上帝視角,加讀心,牧新說這句話自然非常輕松。
吹着風,牧新撓了撓被頭發掃得有些癢的臉,又說:“許知霖,你肯定要有自己的秘密,每個人都有秘密,不然就不是他自己了。但是如果你有什麼值得信賴的人,可以和他共享。”
許知霖一陣恍惚。
長久以來,他很清楚自己不該說,所以那些就成了秘密。
這麼多年他和周圍格格不入,自然不會想到牧新說的,和誰共享。
他垂下眼,牧新還在掰着手指滔滔不絕,舉例他可以和哪些人分享秘密。
朋友,親人,至交,愛人,很多很多。
[你想知道嗎?]
牧新不數了。
他放下手,有些忐忑地問:“我和你是朋友嗎?”
在看到許知霖點頭後,牧新忽然挽上他垂着的手,“那我告訴你一個我的秘密。”
他神秘地抓起許知霖的手,“我看手相特别準。”
“事業線清晰,手掌紋路從這開始有點亂,說明命途會有點複雜,但這一大截都是平順的。說明你過了這段時間,以後都是順順利利的。”
許知霖忽然抓着他的手反過來攤開,“你的更好一點。”
牧新發覺他現在沒剛才那麼低落了。
這主角也沒那麼難哄,兩三下就好起來了。
雖然牧新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牧叔叔和文阿姨都是好人,如果就這樣,以後也是能幫他們的吧……]
牧新忽然擡頭盯着他,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爸媽,會出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