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知霖也隻是個普通人，不一定就因為主角光環而好像無所不能。

牧新聽着電話那頭幾乎沒聲音後，自己反倒是睡不着了。

能因為緊張明天的考試要和他打一個電話，說着說着卻又這麼睡過去。

那其實也和其他十七八歲的人差不多，主角什麼的，都是後來的事了。

牧新翻了兩下身，挂斷電話發消息：晚安。

牧新醒來的時候隻來得及看許知霖的留言，以及小群裡另外兩個人的緊張碎碎念。

牧新給陳易打了好幾道電話，終于把人喊起來，趕緊說：“他們考試都要結束了，快準備啊。”

陳易這會兒根本聽不見誰在說話，“準備了……睡了。”

“……”不用猜牧新也知道，通宵人士可能閉眼才睡沒多久。

牧新忽悠着随口說：“你女神也在，趕緊——”

電話一下被挂斷，牧新張着嘴看着手機屏幕愣了一會兒。

還真有女神？

牧新去看明宇發過來的名單，他們班有明歌李今樾，另外還有其他班加起來三個女生。

但是無論哪一個都不像會和陳易關系深的，他不是要要當渣男嗎？

出門前牧新看到了陳易的消息：我到了。

順帶配圖自拍加萬能剪刀手。

……才十點，還有半小時。

明明還頂着黑眼圈，估計睡了不到三小時，這會兒竟然興奮得已經跑到現場去了。

見面時，對上牧新探究的目光，陳易義正辭嚴：“為了兄弟，為了我們一中的榮譽，今天就算下冰雹我也必須守在這。”

牧新拍了拍他肩膀，皮笑肉不笑，“你開心就好。”

初選賽地點就是他們學校，之後寒假的培訓基地也在這。

牧新百無聊賴地靠在一邊開了局貪吃蛇無限模式，閉着眼睛變成了第一。

倒是陳易好像很緊張，時不時要張望兩下。

人的好奇心是天生的，牧新看了眼假裝收回眼神，狀似不經意地問：“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陳易一頓，這次很是警覺，“你又想套我話。”

但他還是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很行，“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感覺良好吧。”

“……你這個時候怎麼反應過來了。”

“好啊你！”陳易兩步挪遠了點，“我就是睿智地留了個心眼，沒想到你是真的想套我話。”

“呵。”

但陳易眼裡牧新還是一個正直的好人，為此他覺得可能真的有什麼事，便小心翼翼問：“你提其這個，應該不止是想套我話吧？”

那不然？

牧新沒出口，想看看這位“封心鎖愛”夢想當渣男的牡丹花能有什麼戀愛軍師言論。

“看看看看，你這表情。我經驗豐富，讓我給你說吧。”

陳易靠着身後的路燈杆，一手插兜，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就是文藝片憂郁男主。

就連說話都多了些怅惘，“其實也很簡單，兩個人突然就看順眼了，你就想着，在她面前多刷點存在感，有時候還要刻意約束自己的言行。想着，一開始留個好印象就好了……”

“畢竟青春期嘛，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牧新看了看自己，“我覺得我挺好的。”

陳易就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突然像是亮起燈泡，“你暗戀誰？”

“……你怎麼推出這個的。”

“哎呀小新。”陳易夾着嗓子，兩下挪回他旁邊，又用手肘去頂了兩下牧新手臂，笑得賊兮兮，“反正也無聊，說說嘛，我會保密的。”

牧新毫不猶豫地回答：“你想多了。”

剛說完，牧新忽然有些不自在地躲閃兩下，“你能不能把頭轉過去，就這麼盯着很滲人。”

“真的是隻因為我盯着嗎？”

牧新想踹他。

鈴聲救了牧新差點被拽出去的魂，他趕緊退出遊戲，回頭又喊上陳易，“他們一會兒要出來了吧，你别瞎跑。”

陳易閑庭信步，漫不經心道：“不知道的以為是高考呢。”

“你有本事别來。”

“那不行。”陳易理了兩下衣襟，“八班是一個團體，我為團體驕傲。”

自然沒高考那麼大陣仗，來考試的就本市幾個學校加起來不過五十名學生，外面僅有零星幾個家長等着。

但牧新看到熟悉的人還是忍不住激動，又情不自禁地叫出名字。

接着一秒收獲了項書淮的白眼，以及拖長的調子：“新新，好熱情啊。”

“我不是一直都——”

牧新反應過來，許知霖走在後面的，他卻是先喊的許知霖。

他在兩方之間看了又看，說：“我已經喊你了，你沒聽到難倒還怪我，要是我再喊，就是自取其辱。”

項書淮剛才還精明的眼神立刻迷茫起來，恍惚開口：“真的嗎？我真搞錯了……？”

牧新當沒聽到，已經熱絡地上前，強行拿上許知霖手裡的文件袋，問：“難不難啊？”

許知霖就任他動作，說：“正常發揮。”

項書淮站在原地撓頭，不時看看對着許知霖燦爛笑得明媚的人，“我還是覺得我沒搞錯。”

“是吧。”陳易一手撐在他肩膀上，不贊同地搖頭，“我也覺得那小汁暗戀誰。”

項書淮立刻警覺地肘擊怼他，“别瞎說。”

“還有你怎麼來了？”

陳易誇張地捂着腹部，表情扭曲，“為了，榮譽啊……”

“……”項書淮沒想到也有接不上話的時候。

他頓了頓，說：“下次别當衆說那件事，悶在心裡。”

看着他也走遠，陳易摸不着頭腦，“又不是老師，誰管我們早戀不早戀啊。”

随後想起什麼，他趕緊跟過去，問已經在讨論題的明宇：“你妹妹呢？”

明宇回頭看了眼，發出同樣的問題：“我妹妹呢？”

牧新無語地指了指另一邊的公交站，“你要過去嗎？”

明宇還沒回答，陳易先跑了。

餘下的人浮現出了相同的探究神情，很快開始加密通訊。

“但是不可能啊。”明宇說，“明歌我太了解了，她不喜歡陳易。”

牧新歎了下，“随便吧，我們走。”

許知霖看着他腦袋，忽然問：“你在好奇？”

“好奇不是很正常的嘛。”

許知霖不苟言笑地點頭。

[對了，這是我現在認識的牧新，他是這樣一個人。]

牧新狐疑地看他一眼，心累無奈。

“走吧，吃飯，下午集中補課。”

項書淮驚恐萬分，“那你接我們的意義是？”

本來不是接你們啊……但反正也是一起的一群人，順手吧。

牧新哈哈兩聲，轉移話題說：“陶允呢？沒喊在一塊嗎？”

作為班級萬事通的項書淮對同學的情況了如指掌，“回去了，他爺爺好像眼睛不好，放假的時候都要在家待着，方便照顧。”

“哦……”牧新若有所思地點頭。

他想起許素潔在原著裡……好像是個瞎眼老太太，但牧新看她眼神特别好，也沒有一點眼疾。

許知霖和他走得很近，忽然低下頭，一手按在牧新肩膀上，問：“怎麼了？”

牧新擡頭，又搖頭，“話說奶奶還好吧？”

許知霖想了想，說：“身體很好，但精神不好，說讓你去玩玩。”

牧新微微眯着眼睛，“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