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桓部族的到來就像是一個信号,先帝晚年之時平定了草原各部,鐵蹄踏破之處無一不臣服。
僅僅過了四年,先帝崩逝,蕭北燃戰損,草原部族蠢蠢欲動。
一大早,謝甯從同濟堂出來,手裡拎着小小的湯藥包袱。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争執的聲音,他不預多管閑事。
但閑事總能自己找上門來。
“這位公子,我的錢袋子掉了,老闆不肯放我離開,不知可否……”一個響亮脆生的女聲響起。
謝甯望天無語,敢不敢再刻意一點。他掏出銀子,遞給姑娘。
“你是個大好人!我會報答你的。”姑娘喊道。
謝甯沒有理她。
“呦,這不是三奶奶嗎,怎麼一大早就上藥鋪來了。”
出門沒看黃曆,有髒東西出沒。
謝甯淡淡地看着他,他不知道張庭耀為什麼總是無腦挑釁,姑娘家出言不遜還可以理解為看上蕭北燃,他一個男的總是賤嗖嗖的,圖什麼?也垂涎蕭北燃?
夫君的魅力還真是大呢。
謝甯懶得搭理他,想要繞開。張庭耀一看見他就怒火中燒,想起恭王的責罵,想起遭殃的屁股,燒到智商下線,一揮手讓下人把謝甯圍住。
謝甯站在包圍圈中間,冷冷地看着他。
“你開的什麼藥?”張庭耀站在包圍圈外,嘴臉醜惡。
管得着嗎你。
謝甯從藥包裡摳出一塊龜甲捏在手心。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蕭北燃不行不好意思自己來,讓你幫忙取藥啊。啊?哈哈哈哈。”張庭耀及其走狗笑得下流。
“你就這麼在意蕭北燃行不行?”謝甯是真的好奇,懷疑張庭耀是不是在蕭北燃那受過什麼刺激,否則怎麼這麼在乎蕭北燃的那個東西。
張庭耀氣得跳腳,“誰在意了?!!!”
“你幾次三番大庭廣衆問起,你自己沒有那玩意兒嗎?”
“你他媽……。”張庭耀就像根爆竹,一點就炸。謝甯不想再跟他糾纏,指尖發力彈出甲片,千鈞一發之際,一雙手攀上他的胳膊。
謝甯收力,回頭一看,是剛才跟他借錢的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臉頰飽滿,紅撲撲,笑眯眯露出一口白牙,道:“恩人,你怎麼還在這裡呢?”
明知故問。
張庭耀道:“你又是誰?”
小姑娘道:“他是我恩人,我是來找他的。”
“恩人?”張庭耀不知道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小姑娘幹什麼,不耐煩道:“什麼恩人不恩人的,小姑娘家家别在這搗亂。起開,别怪我沒提醒你。”
“昨日,有刺客夜襲恭王府,身受重傷,本官帶人追蹤,刺客最後消失在國公府附近。本官有理由懷疑你們窩藏逃犯。你手裡的藥是不是治療刀傷的,說!”
同濟堂周圍漸漸圍滿了看熱鬧的人,都在對着他們竊竊私語。
謝甯有理由懷疑張庭耀腦子長在屁股上,被那二十闆子給打癱了。他一個六品小官私帶府兵當街盤問正二品官員家眷,眼中毫無綱紀法度,還把恭王府的私事拿在大街上說。不知道恭王聽說這件事後該有多頭痛。
“不是。”
“不是?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來人……”
“是坐胎藥。”
“什麼?”張庭耀以為自己聽錯了,坐胎藥?“你他媽騙誰呢?給誰吃,你還是他?”
“我。是的,我們在備孕。”謝甯張口就來,認真到張庭耀開始懷疑自己。
“你他媽有病啊!你撒謊找個好點的借口行不行!!你不是男的嗎?你們兩個男的怎麼生孩子?!!!”他三觀都要被震碎了。
謝甯淡淡道:“說不準,試試呗,誰知道呢。”
張庭耀處在抓狂邊緣,謝甯身邊的小姑娘“噗嗤”笑出聲,“恩人你真好玩兒。”
“媽的。”張庭耀被人當傻子耍,他一使眼色,身邊的打手就沖上來。
謝甯把小姑娘護在身後,眼神冰冷,握拳準備動手。
“啊——”
“啊——!!!”
……
人群中走出一個錦袍男子,身形高大,猿背豹頸,腰間别着一把鑲滿寶石的彎刀。刀并未出鞘,那人隻是赤手空拳,如同散步一般,便把張庭耀的打手接二連三地給扔出去,如同破布口袋,全都扔在張庭耀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