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你騙人!你在為蕭北燃開脫!”範西樓已經徹底癫狂,任差役怎麼抽打他也不能冷靜下來。随着馬車漸漸遠去,範西樓的聲音消失,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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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為何才回來,為夫等得好着急啊。”一進門,蕭北燃就靠在窗下潸然淚下,捏着嗓子撒嬌,謝甯脫下外袍趕緊過去坐在他身邊,問:“怎麼了?”
“無事,就是想你了。”
好吧,自從眼睛看不見以來,蕭北燃一日三頓飯地撒嬌,這種話信手拈來,謝甯從最初的不适應到現在的爛熟于心。抱着他又哄,又親,折騰了好一陣。
折騰夠了,謝甯才從蕭北燃的懷裡出來,整理散亂的衣襟,拿過藥來給蕭北燃換藥。剛剛将燒雞給左牽機送過去,他蹲在八仙桌的旁邊抱起來就吃,給謝甯看得一愣一愣的,還以為他是什麼黃鼠狼精轉世,怎麼就這麼愛吃雞。又問了問還有沒有别的要求,得到暫時沒有的答案後,還不死心地問了句什麼時候能給蕭北燃看眼睛。
“他還是不松口,說明日要吃東街的叫花雞。”謝甯一圈一圈将蕭北燃眼睛上面的白布扯下來,雖然左牽機不肯救治,何竹瀝也沒有辦法,但是她還是根據解藥研制出了藥膏,讓蕭北燃敷上,暫且看看能不能管用。
“不用理他,再吵鬧爺給他做成叫花雞。”換藥的時候蕭北燃始終摟着謝甯的腰,失焦的眼睛裡面蹦出精光。
“好,要是他還胡鬧,我就和你一起把他做成叫花雞。”謝甯淺笑,唇角還殘留着紅痕,一派春光無限。蕭北燃卻眉頭皺起來,将頭轉向謝甯,道:“好熟悉的一幕,你,我,我們從前是不是……”
謝甯上藥的手指頓了一下,心裡甜蜜蜜,柔聲道:“你終于想起來啦。”
蕭北燃猛地站起來,道:“真的是你?!”
他這一站不要緊,腦殼狠狠撞在了謝甯的下巴上,給他撞的滿眼淚花,捂着下巴小聲哀号。蕭北燃頭頂也疼,但是他還是摸到謝甯的下巴給他揉揉。
“所以兩年前那個在戰場上救下我的人真的是你?”蕭北燃的語氣裡面有抑制不住的驚喜。
兩年前,謝甯被從朱熾澤的水牢裡面送出來以後,養好傷就隐姓埋名,到處尋找謝鸷奕的蹤迹。他跟着找到的線索,一路走到西陲邊境,正好遇見被朱熾澤陷害大敗敵軍的蕭北燃。那時候他狼狽至極,被敵軍追殺,從馬背上跌下來,和現在一樣雙目失明。路過的謝甯救下了他,也曾像現在一樣給他換藥。
不過,當時沒有腰臀上那雙鹹豬手罷了。
所以,後來病重的蕭将軍提出要娶他為妻的時候,盡管有世俗不理解的目光,他還是答應下來。
“是啊。就是我。”
蕭北燃高興得像是一隻猴子,抱着謝甯滿屋轉圈。
“我就說,自打第一次見到你,就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我們的緣分更早呢。”
翌日,日上三竿,夫夫兩個人還在床上歇着。其實自從蕭北燃病後,他們兩個就沒有在午膳之前起來過,眼盲之後的蕭北燃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許是終于可以放松下來,無事可以琢磨,腦子裡面天天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花樣變化多端,每每不把謝甯折騰出花來絕不罷休。這就導緻謝甯晚間睡眠嚴重不足,白天要是不補覺的話,就要被蕭北燃榨幹了。
昏睡中,謝甯聽見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人還不少。國公府内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情是絕對不會來打擾蕭北燃的,謝甯想要起來看看,被蕭登徒子拉回被子裡面欲行不軌。謝甯要腰痛,腿痛,遂嚴詞拒絕。
“好像是藥聖的聲音。”确定以後,謝甯一個骨碌翻起來。
“怎麼都這個時辰了還不起來,還治不治病了。”謝甯剛剛打開門左牽機的聲音就傳進來。
謝甯奇道:“你不是不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