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人在臨死的時候,會以走馬燈的形式回顧自己的一生。
春野葉上輩子被全險半挂送走得太快,沒有經曆這個流程。
血逐漸從喉嚨裡滿溢上來,春野葉第一次覺得過快的反應神經也是有壞處的。在子彈時間中,痛苦也會被拉長。
似乎有幾十秒,又似乎隻是一瞬間,春野葉不受控制地一點點閉上了眼睛,感覺自己似乎正在從現實世界中剝離。
第一個出現的是春野芽吹。
一向冷靜自持的芽吹女士罕見地放開了束得整整齊齊的頭發,彎下腰把小葉抱了起來。
這個時候,攏共沒有相處多少時間的便宜父親春野兆也湊了過來,用滿是胡茬的下巴紮春野葉的臉。
小葉想要縮到芽吹媽媽的頸側裡去,但躲避總是失敗……直到父親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放棄捉弄他了之後才如願。
直到這個時候,春野葉才想起,這好像是他兩三歲時候的事情。
那時,為了他這個早早到來的孩子,春野兆還嘗試過晉升上忍來着。
當然,最後毫無疑問地慘敗了。
“兆。”
抱着他的芽吹女士摸了摸小葉深金色的頭發:
“你說這孩子未來會成為什麼樣的忍者呢?”
“呃……”
在職業道路上基本沒有成就的海星頭春野兆尴尬地撓了撓頭發,“那個、至少會比我強,年紀輕輕就能成為中忍吧!”
已經隐約想起接下來是什麼的春野葉攥緊了芽吹女士的衣襟。
“我啊。”
春野芽吹的胸膛微微震動:“不求他能有什麼成就。無論中忍還是上忍,都隻是虛名而已。”
“我隻希望他每一次出任務都能活着回來,不至于讓我參加他的葬禮。”
……對不起。
春野葉咬緊牙關,但還是感覺到了淚水正在從眼眶中溢出。
男孩子應該不能哭的吧,但我還是哭了。
你的願望是讓我活下去,但我最後還是隻能讓你參加我的葬禮。
……真的很對不起。
我不是個合格的忍者,也不是個合格的兒子。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似乎都要化作眼淚流了出來。
春野葉擡起手,牙齒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指節,沒讓任何一點嗚咽聲從喉嚨裡流露出來。
一段時間之後,等他的眼淚哭幹了,芽吹女士和春野兆的身影忽然消散于無形之中,春野葉也随之摔落到了地面上。
他撐起身體,呆坐在原地緩了緩心情。
……算了。
春野葉想。
死都死了,再琢磨這些也沒有用。還能讓他複活回去不成。
接下來是允許他繼續轉生還是直接發配去淨土都無所謂,累了.jpg
這個時候,一個宇智波的少年走到了他的身旁,同樣坐了下來。
宇智波鼬。
春野葉沒有側臉去看是誰。但他就是知道。
“葉。”
宇智波鼬說道。
“不是說好了要和我一起提前畢業,成為忍者的嗎?”
“我答應的事情太多了,總不能都做到吧。”
春野葉很淡定,俗稱擺爛了:
“售票處在門口,退票口在阿富汗,你就退去吧,一退一個不吱聲。”
宇智波鼬沉默了一會。
“你和我說過,因為生命隻有一次,所以要做出自己絕不會後悔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