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談論兩人僅有的共同話題,“支部理紗”。
支部理紗确實是去找栖原加奈子麻煩的,但不是姬美紀指使的,而是姬美紀默認的。
“……理紗她就是太在乎姬美紀了,所以才那麼沖動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被小動物弄傷眼睛。”
雖說小學的時候認識,但在乎什麼的……
而且就算是在乎,也不應該去做這種事情。
雖然染山紗良并不認同,但她不是一個會和人争辯的人,即使意見不一或者想法不一樣,她也不會說出來。
染山紗良與支部理紗來到了市中心最好的醫院。
聽說支部理紗住的是最好的病房,并且還是由姬美紀提供的。
“雖然美紀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卻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淺野結子是這麼說的。
但是如果真是嘴硬心軟,那為什麼不來看望支部理紗呢?
染山紗良這麼疑惑着。
就算是最好的醫院,裡面也充斥着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入眼是大片的白。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闆,白大褂,白色口罩……
淺野結子來到一間高級的病房外,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位愁眉苦臉的婦人。但是能夠看出支部理紗和她有幾分相似。
她應該就是支部理紗的母親。
“伯母!”
淺野結子一看見她就叫出聲來,而支部夫人臉上也擠出笑容。
一個愁容滿面的母親,一位是擔心好友的少女,淺野結子隻是和支部夫人簡單介紹了一句染山紗良,就再次将她無視了個徹底。
染山紗良低着頭躲避刺眼的燈光,像是要将自己融入影子裡。
雖然有些窘迫,但卻不難過。
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是被拉過來的。
“怎麼會?理紗的眼睛沒有辦法再看見了嗎?那她以後……”淺野結子看上去難過又震驚。
支部夫人有些哽咽:“……她現在情緒不太穩定,你們等會多安慰一下她吧。”
*
幹淨的病房裡。
女孩的眼睛被纏上紗布,她靜靜地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
但奇怪的是,女孩的身上被束縛帶束縛着,難以動彈。
随着門的打開,她幾乎是一瞬間就從夢境中清醒了過來。她下意識就要坐起來,卻被身上的束縛帶纏繞着不能動作。
沒有辦法反抗的她開始撕心裂肺地叫出聲來:“來了!!她來了!!”
“啊啊啊她來了!!”
“是她!她回來了!”
劇烈的掙紮沒有讓她身上的束縛帶松掉半分,反而她眼睛位置的紗布因為她距離的掙紮而被紅色染濕,分外駭人。
染山紗良和淺野結子還沒有進來,就被這動靜吓得呆在原地。
幾個護士立刻進入了房間。
“為病人準備鎮定劑。”
兩個護士按住了在床上掙紮的支部理紗,另外一個護士手拿着針管将鎮定劑注入了支部理紗體内。
支部理紗不像是眼睛受了傷,反倒像是精神出了問題一樣。
“病人現在情緒不穩定。”
染山紗良和淺野結子還沒有擡起腳進入房間,就已經被護士們以強硬的态度拒之門外了。
“她回來了!”
“她在這裡!她就在這裡!”
“她一直都在這裡!”
支部理紗的叫聲凄厲而帶着恐懼,讓聽到的人遍體生寒。
她是誰?
她又在哪裡?
就連淺野結子都因為這凄厲的聲音而顫抖起來:“理紗說的……她,是誰啊?理紗不是被動物抓壞了眼睛嗎?”
然而她的話注定得不到解釋。
染山紗良也有些害怕。
支部理紗說的……是加奈子嗎?
但是房間裡面,明顯沒有能夠藏人的地方啊,是因為太害怕了嗎?
支部夫人哭得更傷心了,但是現在不要說安慰了,光是讓支部理紗保持冷靜都很困難。
淺野結子也沒想到支部理紗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但也隻能提出離開。
總算能走了。
染山紗良害怕驚慌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染山紗良的視線無意識看向天花闆上的通風口。
支部理紗的病房裡也有一個通風口,如果說哪裡能夠藏人,空蕩蕩的房間除了能夠一眼看見的床下,那就隻有通風口了。
……不可能的吧。
像是害怕看見什麼一樣,隻是匆匆一眼,染山紗良便急急移開了視線。
也就不知道,就在那狹小的通風管道内,蜷縮在裡面的少女正透過縫隙,臉頰泛着紅,細細窺探着她的一舉一動。
此刻少女皺起眉頭,神情有些擔心,也有些失落。
“……前輩,很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