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唐看着嫪毐狂熱的神色,終于明白了他為何會放着好日子不過,走上謀反這條不歸路。
除了欲壑難填之外,這種極緻自負與極緻自卑的心理,也是重要原因。
秦漢唐當然瞧不上嫪毐,但并不是因為嫪毐低微的出身。
嫪毐沒有治國大才,沒有足以服人的功績,也沒有力壓群臣的本事。他能走到今天,憑的全是趙姬對他的信任。
這樣的他,想要成為秦國實際的掌權者,簡直不自量力。
即使他的對手不是嬴政,他也注定不可能成功。
在秦漢唐看來,嫪毐在嘗到了權勢的滋味兒過後,已經完全被權欲吞噬,成為了欲--望的奴仆。
嫪毐此人,對自己的親兒子都這般冷酷,他對趙姬又能有幾分真情呢?對國家又能有幾分責任感?
這樣一個權欲熏心之人,最終隻會自取滅亡,秦漢唐自然不會與他為伍。
不過,剛剛從嫪毐手底下死裡逃生的秦漢唐,已經意識到了他和這個瘋子之間的體型差距。
他不敢再觸怒這個瘋子,隻得小心地将自己的情緒隐藏起來。
嫪毐平日裡顯然鮮少能夠在人前這般宣洩,秦漢唐唯唯諾諾的樣子,恰好滿足了他的表現欲。
這小東西的骨血是他給的,這小東西的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在小東西面前,自然沒什麼不敢說的!
他對這小東西,有絕對的主導權!
“你記着,唯有你老子,才會為了你好!你再怎麼瞧不上你老子,終究隻有你老子,會為你的前程籌謀!你就算在那嬴政小兒面前再怎麼賣乖讨巧,難道他還能讓你做秦王嗎?”
秦漢唐:“……”
他沒有做秦王的本事,也沒有這個志向。嫪毐想獨攬大權就直說,别拿他做借口。
秦漢唐心中這麼想着,面兒上卻像是将嫪毐的話聽了進去。
他一邊露出動容之色,一邊在心中想着,他的演技可不怎麼樣,也不知道能不能将嫪毐給騙過去。
好在嫪毐這會兒正自我高--潮呢,沒有把多少注意力放在秦漢唐的身上。
就在嫪毐自信心膨脹到極點之際,秦漢唐不知何時,悄悄地來到了他的身邊兒。
他趁着嫪毐不備,狠狠給嫪毐來了一下!
來而不往非禮也,秦漢唐自認是個守禮的人。嫪毐剛剛那麼對待他,他肯定不能不“回報”啊!
引以為傲的巨物是吧?靠着它吸引趙姬是吧?能拿那玩意兒來轉車是吧?廢了廢了!
等到趙姬發現嫪毐不行了,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這麼喜歡這個男人。
一陣劇痛從不可言說之處傳來,嫪毐疼得眼前陣陣發黑。
他沒有想到,這小東西居然還敢反咬他一口,因此,他對秦漢唐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
等到嫪毐緩過勁兒來的時候,他發現,小東西早就已經溜之大吉了。
他剛想去追,就發現那不可言說之處又疼了起來,他隻好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緩步離開了雍城王宮。
嫪毐沒有在雍城王宮中直接找大夫,直覺告訴他,不能讓趙姬知道這件事。
趙姬之所以會這般喜愛他,就是因為他在床笫之間能夠滿足她。要是讓趙姬知道他那處受了傷,趙姬還會向從前那樣重視他嗎?
嫪毐不知道,也不敢賭。
他自己對趙姬沒有多少真心,自然也不會相信趙姬對他能有多少真心。
幸好他這些日子忙着操持“大事”,時常宿在宮外。
嫪毐決定,等他回了宮外的府邸,再悄悄地派人尋個大夫來給他看看那處。
一想到導緻他這般狼狽的罪魁禍首,嫪毐就不由恨得牙癢癢。
等他找到機會,看他怎麼收拾這小畜生!小畜生反了天了,居然敢這麼對待他老子!
與此同時,狠狠為自己出了一口惡氣的秦漢唐一溜煙跑回了趙姬處。
他看着正在梳妝的趙姬,露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
“阿母,老登……我是說阿父最近火氣是不是有些大啊?”
“怎麼,他朝你發脾氣了?”趙姬放下了手中的梳子和頭飾,看着自己的兒子。
她并不知道,剛剛,就在距離她一牆之隔的宮殿中,她的情人與兒子真切地想要置對方于死地。
在她看來,雖然平日裡阿大是對嫪毐不怎麼親近,但做兒子的敬畏自己的父親,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嫪毐擔心嬴政對容不下他們的兩個兒子,為了他們铤而走險,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嫪毐對阿大和阿小的看重嗎?
嫪毐雖然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情感,但他還是很愛自己的兩個兒子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兩個兒子肯定也理應敬重他們的父親!
“你阿父最近壓力很大,你要乖乖的,不要惹他煩心,知道嗎?你要記着,他是為了你們,才走上這樣一條路的。”趙姬說着,摸了摸秦漢唐的頭。
秦漢唐聽了這番話,簡直要嘔死。
嫪毐造反是為了他們?這話,也就隻有趙姬會信了!
有時候,秦漢唐都不知道,趙姬心中究竟給那個狗男人疊了多少層濾鏡。
趙姬這麼戀愛腦,也幸好嫪毐的造反計劃沒有成功,否則,隻怕趙姬分分鐘被過河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