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可以監視整個入口的卡座,心不在焉地聽着老闆娘推銷“今晚上了幾個新人,甚至還有外國妞,客人要不要嘗試一下”,松田陣平隻是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不管今晚選中的是誰,恐怕都得對不住她了。畢竟自己并非真正的客人,沒法送她香槟塔助力業績,能給的隻有一副銀手铐,再帶她回警局“喝喝茶”做做樣子。
當然,如果對方本來就在非法打工,今晚的警局一日遊恐怕還會延期。
“歡迎光臨這位客人,今天工作辛苦了呢。”身側傳來的人機感甜美女聲讓卷發警察覺得有點耳熟,“新人開單多買多送,半番另價本番達咩,那麼現在就請您允許我幫您好好放松……松松松田警唔嗚嗚?!”
松田陣平眼疾手快,反手将女孩手中的酒杯一推,成功在對方喊出自己警察身份前堵住了她的嘴。
保時捷:感情深一口悶嗎?松田警官好直接好熱情。
望向酒杯上方那雙懵圈的銀灰色眼睛,松田陣平滿眼震驚。
半個多月前,這女孩憑借遠程操作車載音響,救了他幼馴染一命,之後莫名其妙說要賺錢,開始開着豪車在警局附近的披薩店打工;
一周前,幼馴染打着感謝的旗号,如約請女孩看電影,雖然回來後推說兩人沒什麼進展,甚至連電話号碼都沒要,可之後他們的夜宵都變成了同一家店的披薩;
幾天前,披薩店新來的外賣小哥在連着給他倆送了幾頓披薩後,終于委婉透露原本負責外送的銀發女孩已經突然辭職,店裡也沒有留下她的聯系方式;
當晚,幼馴染什麼都沒說,隻是拉着他在居酒屋喝了一整晚的酒,這之後的幾天再也沒點過披薩。
松田陣平原以為,這位叫黑澤保時捷的神秘女孩将從此成為他們生命裡的一道寒風,吹過後便消失得無蹤無影。
哪成想,改天兩人就在不可描述型酒吧的卡座再次相遇。
緣,妙不可言。
虧他還準備了一肚子話想安慰自家幼馴染……
等等。
看着眼前身穿誘惑女仆裝,敬酒話術專業,在暧昧燈光下眼波流轉的銀發女孩,松田陣平沉默了。
他好像覺得,自家幼馴染恐怕依舊需要安慰……
由于思考過于投入,松田陣平維持着和保時捷大眼瞪小眼的姿态,仿佛一副靜止畫面。
“那個……請問客人這邊有什麼問題嗎?”
因新員工上崗不放心,一直在旁默默觀察的老闆娘第一時間察覺到這邊的異樣,連忙上前:
“您是小捷接待的第一位客人,如果她有什麼做得不好的,請一定包涵。實在不行,我可以馬上為您換……”
“不用不用,小……小捷沒問題,是我太激動了。”松田陣平瞬間回神,連忙作勢一把摟住女孩,另一隻手則牢牢按住杯子,不讓女孩開口暴露兩人認識,“真沒想到在這兒還能碰到這麼可愛的外國女孩,來你們店果然是正确的。”
見老闆娘仍一臉狐疑地站在原地,仿佛想透過墨鏡看穿他内心的真實想法,松田陣平隻得掏出銀行卡,啪地一聲扔在桌上,試圖将人引開。
“麻煩去開個香槟塔,今晚我要和美麗的小捷小姐一醉方休。”
是兄弟就去為他的女人沖業績……這算什麼奇怪的 NTR 劇情啊!!表面上豪爽依舊的松田陣平,内心早已瘋狂咆哮起來。
“啊,客人您實在是太大方了!”
見新人第一單就如此順利,老闆娘心中頓時疑慮盡消,連忙喜笑顔開地接過卡,一邊往後退一邊說道:“請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吩咐下面的人去準備……小捷,你可得好好陪着客人,千萬别怠慢了。”
說着,她還暗中朝女孩比了個手勢,示意她繼續努力。
果然,外國來的貨色在本地就是吃香。看來自己冒險錄用這個隻有駕照、連居住證和工作簽都拿不出來的非法黑工,倒也沒白費心思。
等老闆娘走後,松田陣平立馬松開禁锢着女孩的手,被蜇似的猛地往後挪了兩寸。
“你怎麼來這種地方了?!”松田陣平左右看了看,刻意壓低了聲音:“真不是BND的卧底任務?”
“什麼卧底任務?”保時捷将剛才推搡之間濺到身上的酒擦幹,這才疑惑地回答:“我來這裡當然是為了掙錢。”
說着她側過臉,将剛才不小心灌下的酒悄悄吐進旁邊的盆栽。
為了适應新工作,她操控着仿生人練了好久,才熟練掌握了将喝下去的酒暫時儲存在喉間的技能,隻需等無人注意時再全數吐出便不會對身體産生什麼危害。
現在她精神能量低,仿生人的拟人機能并不完善,不管是食物還是酒精都無法吸收——不過好處就是隻要操作得當,目前的她千杯不倒,十分适合陪酒小妹這份工作。
“掙錢?”聽到這個答案,松田陣平死死盯着面前的銀發女孩,見對方滿臉真誠,心裡忽然就竄起一股無名火,“你告訴我你突然從披薩店辭職,和我們不告而别,就是來這種地方掙錢?!”
“對呀,因為披薩店給的實在太少了。”保時捷十分誠摯地兩手一攤:“我披星戴月地送了半個月的披薩,還沒有剛才這一個香槟塔掙得多。”
說到這,她突然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對着松田陣平就撲了上去一通棒讀:“哥哥你真棒哥哥你真大方哥哥你真是對我太好了今晚請讓我好好服務你吧哥哥!”
差點忘記培訓手冊裡要求的标準回複,實在是太不稱職了。
松田陣平面無表情地推開撲過來的女孩,額頭上的井字瘋狂跳動。
去他的哥哥,誰是你哥哥!另外在這種地方碰見熟人真的沒有一點尴尬嗎,這心理素質不去做卧底才真是可惜了吧!!!
不過内心吐槽歸吐槽,下一秒,他還是沉着臉,脫下身上布滿裝飾的機車外套扔過去。
“先披上吧,身上涼死了,這麼足的冷氣穿那麼少,也不怕感冒。”回味起剛才觸碰到的冰冷肌膚,松田歎了口氣,暗歎做這一行也不容易。
聽老闆娘意思,對方好像是剛接觸這個行業。要不一會兒回局裡叫上萩,再好好對她進行一番思想教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