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世未深,卻又目無王法。
不論是富家女還是别國情報組織似乎都養不出這樣矛盾的個體。
所以莫非,對方真如自己最初猜測的那樣,是某個國外黑.道組織成員的女兒?因為從小耳濡目染,對違法持槍與灰色工作習以為常;又因疏于教育,導緻自身安全意識與社會常識極度淡薄。
再加上來路不明、疑似贓物的古董保時捷,和除了駕照外再拿不出來的合法身份證明……
一切好像說的通呢。
還沉浸在被警察叔叔找家長的恐慌中的保時捷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警察離真相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此刻面對一左一右兩雙審視的眼睛,她正試圖胡謅一通蒙混過關:
“那個,我的監護人現在在國外執行秘密任務,不方便聯系。”
“那至少也應該發個信息告知他一下吧。”
“他在的地區很偏僻,沒有信号。”
“那就先給他郵箱留言,等他回到有信号的地方自然能看見。”
“呃,他也不用郵箱……其實我的監護人和我一樣貧窮,沒錢買手機,不瞞你說,他出任務和人溝通都是靠組織養的信鴿……”
很好,越說越離譜了。
松田陣平突然切身感受到,當年他偷跑進幼馴染家車廠拆車拆零件,又用拙劣的借口在萩原一家底線上反複橫跳時,對方老爸和老姐的拳頭有多癢。
……
然而正義的人民警察很快發現,自己的拳頭還能更癢。
被夾在兩個警察中間輪番教育的女孩突然焦急地說要去趟洗手間,因已過了下班時間,找不到值班的女警,兩人隻好将她護送到門口。
誰知在外面等了半天,洗手間裡卻一直毫無動靜。
萩松二人對視一眼,心道不好,連忙喊了聲“抱歉”後破門而入,卻發現裡面早已空無一人,隻剩洗手台上一張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廣告卡片,背面歪歪扭扭寫着“謝謝警官sama,墊繳的保釋金我會想辦法盡快還的——P”。
還貼心附贈了一朵一看就是剛才從酒吧桌上順來的玫瑰。
松田陣平瞬間狂化成被基德逃走的中森警官。
“黑澤保時捷——!!!”
虧他們剛才苦口婆心,說了那麼多就想讓她遵紀守法一些。沒想到對方竟然嚣張到直接無視兩個警察的看守,在警局當場上演大變活人。
可惡,她到底是從哪裡跑走的?警局的窗子明明安了防盜欄的啊!
還有居然說會盡快還錢,她又想幹些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來還錢?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要是二進宮,萩作為她的擔保人會受到牽連啊……
“小陣平,你看這個。”一旁的萩原研二突然出聲。
松田陣平回頭,隻見自己幼馴染正伫立在洗手台前,一手握玫瑰,一手握着保時捷留下的卡片久久移不開視線。
“萩我知道你很愛但你先别愛。就算你再深情地看着那張卡,上面也不會浮現出她的電話号碼。”
松田陣平剛才已經檢查過了,那就是一張汽修廠常見的保養記錄卡,一般是供内部員工用來記錄服務内容,隻有簡單的表格擡頭和備注欄,沒有地址電話,甚至連修理廠的名字都沒有。
大概是做車輛保養的人某次落在車裡,被她剛好撿到了吧。松田當時無所謂地想道。
“确實,隻看卡片上的信息,根本沒法知道它的來曆。”萩原研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要不是這張卡是我上學時幫家裡汽修廠設計的,後來分店也都統一用這個模闆印刷,我也認不出來。”
“咦?”卷發警察意外地看向那張卡片:“你是說,這張卡來自于你家破産後自立門戶的某家分廠?”
松田陣平小時候沒少跟着萩原一家去外地巡視,對萩原家原來那幾個廠也算熟悉。
經幼馴染這麼一提,他突然想起米花町就有這麼一家分廠,而且……
“好像地址……就在附近?”
一旁的萩原研二已經飛舞着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快速敲打起來。
不一會兒,他的手機便響起信息提示音。
“太好了,原米花分廠的加藤伯伯還沒有離職,”萩原研二搖搖手機,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他剛回複我說,他們廠最近确實有人寄放了一輛稀有的保時捷356A。”
“呵呵,那可真.是.太.棒.了。”
松田陣平咬牙切齒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等着吧,抓到她後絕對要狠狠修理一頓!
“不過,加藤伯伯還發來一條讓人在意的信息。”萩原研二好看的眉峰皺在一起,“他說将車寄放在他們那的,是個一頭銀色長發的男人。”
“銀發,男人?”
松田陣平瞬間想到銀發女孩口中那個神秘的監護人,與幼馴染對了個眼神,默契開口。
“難道說?”
“那個人,”
“是黑澤的……”
“哥哥?”
“爸爸?”
好吧,也沒有那麼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