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黨醫療部負三層的無影燈下,七根骨釘穿透少年肩胛骨将他固定在解剖台上。森鷗外的手術刀劃過再生中的皮膚,“痛覺測試結果?”
“神經傳導速度是常人六倍。”研究員記錄着數據,“但缺乏回避反射。”
刀刃刺入肝髒,少年輕而緩的呼吸依舊未變,連肌肉弧度也沒有發生變化。
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一旁安靜的太宰治,但從不與太宰治對視,像是遵循的某種規律,視線隻遊曳在太宰治右眼的繃帶、輕微擦傷的臉頰,以及那曾經被他用犬齒抵過的脖頸上。
太宰治在這樣的目光下眉頭越皺越緊,唇角的虛假笑意被拉平,顯得整張臉格外陰郁。
“這樣呢?”
他突然動了,用打火機點燃了酒精棉,然後扔進托盤,将它遞到少年面前。幽藍的火焰從棉纖維的縫隙裡倏然竄起。火焰升騰的刹那,少年四肢的肌肉瞬間繃緊。
“看來我猜的沒錯,”太宰治似是倦怠地阖了下眼,借此避開少年灼熱的視線,從鼻腔裡擠出略帶諷意的嗤聲,“用高溫灼燒測試再生極限…哈。”
“原始條件反射。”
森鷗外沒接這個一看就知道要被怼的茬,轉動着沾血的手術刀,語氣是難得不加掩飾的興奮,“看來需要更有效的刺激。”
“嗳。”
太宰治興緻缺缺地丢下托盤,在轉椅上轉了一個圈。
“森先生,你不會要說什麼——”
他卷着舌頭,将森鷗外的語氣模仿的惟妙惟肖,
“太宰君,這位迷途的少年看起來對你有額外的關注呢,既然如此,那就由太宰君來照看他——”
“之類的話吧?”
少年的視線跟随着太宰治誇張的肢體動作,目光首次落在太宰治的眼睛上,微蹙了下眉,似乎是捕捉到些令他感到異樣的情緒,他張了張嘴,但顯然在場的二位都沒空理他。
森鷗外勾起嘴角,也開始誇張的演起戲來。
“太宰君——你怎麼可以這樣了解我!”
他張開雙手作勢欲抱,而後臉上流露出被太宰治嫌棄的偏身躲避後傷心的做作。
港口黑手黨的研究員深谙求生之道,在首領和準幹部的較量中保持沉默,隻是将儀器備好。當他伸出手想把電擊器貼到少年的太陽穴時,看似放棄抵抗的少年金黃的橢圓瞳孔猛地縮距成豎線,森白利齒呲出皺起的嘴唇。
下一秒,少年僵住了。
齒尖沒入皮膚、細小的鋸齒撕開血肉,溫熱的血液漸漸灌入喉嚨。
但皮肉的來源,是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