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半晌,尾崎紅葉收了短劍,撿起地上的簪子插回發間,“都是沖着要害去的。”
太宰治蹲在不遠處,腳邊散落着十七枚染血的暗器——全是朔反擊時飛出的“流彈”。
“紅葉大姐居然被逼到這種地步啊。”中原中也撿起碎裂的半截暗器,打量着上面沾染的已經半凝固的血漬。
尾崎紅葉款款走了過來,手執紙扇掩嘴輕笑,“比野獸還敏銳的直覺,比頂級殺手還要娴熟的殺人技巧,還有堪稱變态的再生速度,妾身已經盡力了呢。”
朔三步并作兩步地跟了過來,用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擠出一個‘尾崎紅葉款笑容’,讓中原中也升起了一堆雞皮疙瘩,嘟囔着讓他還是别笑了,有點瘆得慌。
“太宰先生,中原先生。”
他開口,在末尾加上了敬語。這是尾崎紅葉教他的,面對準幹部級上司要在稱呼後加性别敬稱。
太宰治盯着朔看了一會兒。
稚嫩的年齡,精準的殺戮方式,瘋狂的實驗次數,以及毫不在意他是否形成健全的人類系統的态度,有關少年的身世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太宰治突然開口問道:“這種身手森先生不可能浪費的讓你從黑手黨底層做起,他說了什麼?”
朔坦誠的回答:“森首領問我要做誰的直屬部下,并給我講述了直屬部下的含義。”他看了看太宰治沒有任何情緒表露的臉色,“我想做你的直屬部下,太宰先生。”
“中也教你适應人類規則,紅葉姐教你習字和更好生存的手段,而我——什麼也沒有做。他們對你的善待和關懷,你完全沒有感想嗎?”
太宰治沒有正面回答他,反而是從一個刁鑽的角度繼續反問,銳利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剖開。
朔短暫的思考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詞:“我接受,我會幫他們殺人,做我能做的事來回應他們。”他先是回答了問題,然後又想了想,“你不一樣,你是我的‘██’。”
朔發出的末尾音節是完全陌生的,不同于人類的語言和先前他發出過的任何一類吼叫。
太宰治敏銳的覺得不應該繼續問下去了,他阖了阖眼,大衣虛虛搭在他的肩膀上,随着轉身,那抹黑色的衣擺掃過朔的手背。
“我不會同意的。”太宰治的聲音冷硬,像淬了冰的寒潭。丢下這句話後他轉身離開,顯然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朔沒有絲毫受挫的表情,隻是緩慢的眨了眨眼,直到太宰治的背影從視野中徹底消失,才轉過頭看向尾崎紅葉和中原中也。
“……”
中原中也跟着看向尾崎紅葉,嘴角在其戲谑的笑容裡抽了抽,了然的歎口氣,“我知道了。”
野獸沒有羞愧,朔坦然的對着中原中也點了點頭,“多多指教,中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