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情？不知為何，楚時總覺得這句話暗含其他意思，瞬間怔住了：“……”

不過要說别的事情，那倒是真有——那就是擔心李閱會突然哪天就暴斃而亡了。

想到這裡，他非常在意地看向了李閱的頭頂，這樣猛地一看，發現李閱頭頂的血條似乎又減少了，比第一次看到時還要少，幾乎已經所剩不多。再這樣下去，李閱說不定真的哪天會在自己面前不幸殒命。想到這個，楚時又是一陣愁緒湧上心頭，但面對當事人，他又不可能就那麼直白說出來。

“……”楚時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沖着李閱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沒有，我沒有擔心什麼，隻是沒來過這麼高級的餐廳有些不适應而已……”

“是嗎，沒有當然是最好了的。”李閱沒有繼續追問這個話題也就此打住了。

沒一會兒，李閱事先點好的菜就上來了，服務員推着餐車将菜一一擺上桌面後就退了出去。

為了體檢，楚時已經十幾個小時沒有吃過東西了，在沒看見食物之前，他倒是沒什麼感覺，但現在擺盤精美的食物擺在面前，他肚子也一下子就跟着蘇醒了過來，接連發出“咕咕咕”的叫聲。

他聽見自己肚子叫的聲音有些尴尬，不過幸好李閱隔得比較遠，所以應該聽不見。

“不用客氣，吃吧。”李閱将餐盤挪了挪，拿起筷子率先夾了塊食物放進碗裡。

楚時見狀，也就沒客氣，拿起筷子開始吃起來。

***

林之陽的限制時間實在太短，季雲川緊趕慢趕也依舊遲到了，不過意外的是，等在餐廳的林之陽在看到氣喘籲籲趕來的季雲川時，并沒有任何不悅。

季雲川奔到林之陽跟前的時候，還來不及把氣捋順了，就開始一個勁兒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已經拿出了百米沖刺的速度了，而且十分鐘……十分鐘實在……不行了，我坐會兒……”

“……”林之陽沒有說話，不動聲色地看着坐下後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仰頭喝下的季雲川，用一種玩味的目光将對方上下打量了一遍。

季雲川正處于激烈奔跑後大腦充血的極緻狀态，斷然察覺不到對面那道意味不明的視線，待到他喝完水緩和下來時，林之陽卻早已收起了那打量的目光，換上了一如平常的從容。

“沒關系，我也就等了不到半個小時而已。”

聽着這話，季雲川小心翼翼擡眸看向對方，雖然剛才那語氣聽上去無比平和，但當季雲川擡頭看着林之陽的臉時，終于明白了什麼叫“皮笑肉不笑”了。

季雲川一臉委屈，垂頭忍不住小聲嘟囔了起來：“這地方離公司足足十公裡啊，我打車的車費都沒人報呢……”

“所以呢？”林之陽簡短問道。

這聽力好到讓季雲川覺得可怕，他下意識捂住嘴，擡頭一臉後怕地愣愣望向對方：“……”

這家餐廳的生意似乎并不是很好，中午根本就沒見着幾個人，所以此刻整個大廳幾乎可以說是隻有他倆，就在這樣空寂的空間裡面，季雲川真的很像找個地洞鑽進去。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才發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要這麼聽話拼命趕過來陪林之陽吃這頓飯呢？

就算對方在公司的話語權僅次于老闆李閱，但現在是午休時間，他也沒有權利幹涉職工的私人時間才對。這個道理，林之陽并非不知，而且在此之前，他也從未做出這樣不符身份的事情，就算公司内部都傳他是浪蕩花心之人，但也從未對公司的職工下手過……

季雲川登時了然——這頓飯，怕是不單純。

看着季雲川臉上的神色緩慢變換，林之陽滿意地笑了笑：“看來你想到了什麼……”

季雲川覺得林之陽洞察人心的能力實在讓人害怕，尤其用那一臉從容不迫的神情說話的時候，更是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好像能夠将人看破一樣。

林之陽看着一臉擔憂的季雲川，依然泰然處之道：“不過你應該餓了吧，我們邊吃邊聊。”

“……”季雲川沒說話，隻是心裡心緒複雜起來。

林之陽叫來服務員随便點了幾道菜，接下來的時間裡面，二人之間再無任何交流，無論是言語的，還是視線的。

沒一會兒，服務員開始陸續上菜，也許是因為中午客人很少，菜很快就上完了。林之陽沒有那麼客套，拿起筷子開始自顧自吃起來：“先吃飯吧。”

季雲川也的确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拿起筷子跟着一起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