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屋前,陸天景回頭見南雁舟還站在原地。
南桃花進屋後,拉着陸天景的手,說:“小陸啊,我們家的事麻煩你了。”
陸天景笑着說:“不麻煩的。”
南桃花在屋裡往窗外看去。
陸天景知道她是在看南雁舟。
陸天景問:“那些人經常來家裡這樣鬧嗎?”
就算那十幾個人一起上,陸天景都能打得過,畢竟都是一些地痞流氓的貨色,但這些人在南雁舟和南桃花面前,那可就兇狠的柴虎豹狼。
南桃花歎了口氣,無奈的點點頭。
“年初開始的,這樣來了大概有四五次了。可我最挂念的還是阿舟,那張一帆總是纏着阿舟,我其實都和他爹說好了的,這五十萬分期還,他爹是個明事理的,就是他這兒子張一帆,總想着讓我把阿舟許給他。阿舟因為這個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負。”
南桃花說着說着,眼淚就嘩啦嘩啦的往下流。
她是個老人,還是個手腳不利索的老人,沒辦法護着她的阿舟。
“外婆别擔心,以後有我呢。”陸天景說。
南桃花聽到這話,心裡很是感動。
她對陸天景是越來越滿意,她拍了拍陸天景手,示意他去外面看看南雁舟。
陸天景出去,見南雁舟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走到她跟前,問她:“怎麼不進去。”
他的語氣跟平常一樣,帶着點兒漫不經心,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陸天景低頭看着南雁舟,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南雁舟突然将陸天景抱住。
陸天景愣了幾秒,聽到懷裡的人啜泣的聲音。
她在哭。
陸天景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安撫:“沒事的。”
南桃花在屋内看見這番景象,擦幹了眼淚,一臉欣慰。
隻幾分鐘,南雁舟松開陸天景,往後退了幾步,小心翼翼地擡頭。
她臉色煞白,眼角卻是紅紅的。
南雁舟問陸天景:“你不問我為什麼欠這麼多錢嗎?”
陸天景問:“你想說嗎?”
“現在……現在還不想。”
“那就不說。”
-
陸天景在南雁舟家裡吃過晚飯,就直接去了王大福家裡。
王大福早跟王老爺子打過了招呼,見陸天景來了,王老爺子是一口一個“陸老闆”的喊着。
“陸老闆,這是給你準備的房間,家裡的東西雖然不是好的貴的,但什麼都有,你需要什麼隻管告訴我。”王老爺子熱情地跟陸天景介紹。
“王大爺,麻煩你了。”陸天景說。
“不麻煩,不麻煩。”
“我有件事想問您。”
“什麼事?”
“張一帆是什麼人?”
王老爺子跟陸天景說了将近兩個小時。
原來這張一帆是魯河鎮裡出了名的小混混,他的叔叔是黎城公安局的刑警,因為他叔叔的關系,他在魯河鎮乃至黎城都是橫着走。打小就不學好,經常和人打架,他叔叔也是恨鐵不成鋼,但根本就說不動他,他整日裡還是一如既往的遊手好閑。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看上了南雁舟,就一直想要和南雁舟談戀愛,可南雁舟不願意,他就三番五次的找南雁舟,後來聽說南雁舟有個同學的父親是市長,這同學把張一帆吓唬了一頓,本想滅了張一帆的念頭,可張一帆卻更加變本加厲,一直騷擾南雁舟。
南雁舟十八歲的時候,她母親南栀去世了,就在她母親出殡當天,張一帆拿着一張借條來找到南雁舟家裡,說是她母親欠張家五十萬元,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張一帆在南雁舟家裡大鬧一場,因為家裡隻有南雁舟和外婆兩個人,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後來南雁舟報了警,沒想到還真的是欠張家五十萬,具體什麼原因并不知道,但南雁舟和南桃花都承認,确實是南家欠了張家五十萬。張一帆的父親說是不着急還,他知道南栀剛去世,家裡人都傷心,本不想現在說這件事,沒想到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居然在南栀出殡當天提這件事,後來,那張一帆就一直拿這件事要挾南雁舟,好在南雁舟考上了燕城的大學,張一帆也不敢追着南雁舟到燕城去。
但今年不知道怎麼回事,張一帆經常帶着人去南雁舟家裡鬧,一次就是去十幾個人,嚷着要南桃花還錢,說要是沒錢就把南雁舟賣給他抵債。
“賣給他抵債?”陸天景問。
“是啊。”王老爺子說,“我那天聽得真真的,那張一帆就是這麼說的,被桃花好一頓罵!”
王老爺子歎了一口氣,說:“真是不知道張家人怎麼生出了這麼一個畜生。”
“警察不管他嗎?”陸天景問。
王老爺子說:“這能怎麼管啊,再說他叔叔就在公安局裡,鎮上的人都忌憚他家。”
陸天景猛地站起身,額頭上青筋暴起,仿佛被怒火點燃的火焰在皮膚下跳躍。
他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節因用力而變得蒼白,微微顫抖着,似乎随時都能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眼神更是像兩把鋒利的刀,狠狠地瞪着,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不時地抖動着,像是在極力克制自己破口大罵的沖動。
王老爺子見狀,被陸天景吓了一跳。
陸天景讓王老爺子先去休息。
王老爺子不知道為何陸老闆突然這樣生氣,他回到自己屋子裡,過了半小時後,他聽到陸天景跟他說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