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怎麼帶着他的金毛犬來這兒了?
比起他來雖然李顔更在意姐姐,但不論是他還是姐姐,對李顔來說都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砸生育管理局的時候李顔連面都沒露一個,李顔不至于因為他的搞毀了一場婚禮就拖着剛從迷藥中恢複的身體來找他算賬吧。
“哼,”往日李顔在他身上留下的傷疤在尖叫,李鶴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了身體,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看來我的藥下少了。”
“你這家夥怎麼說話呢?”
領子被詹姆斯提了起來,李鶴瞬間握緊了拳頭,将要揮出去的瞬間,一個一閃一閃的紅色影子晃到了他的眼睛。
那海怪半跪在詹姆斯和李顔的身後,抿着嘴,浮誇地把頭發甩了一臉,好像在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
它是想讓我閉嘴嗎?
慢慢松開了握拳的手,李鶴撇着海怪,任由自己被詹姆斯提着領子晃來晃去。
那海怪見他收起的拳頭,朝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笑容。
看着那笑容,李鶴緊繃的身體慢慢松了下來。
看來這家夥有計劃了啊。
下一秒,那海怪抓起一把沙子往自己眼睛裡扔去。
緊接着,海怪挂着刺激出來的淚水,抹幹淨了臉上的沙子,抽噎了幾下,大聲哭了出來。
把全身力量集中在臉部肌肉上,李鶴才沒讓自己驚得張大嘴巴。
算了,算了,他怎麼能奢望一隻海怪有計劃。
李顔和詹姆斯也聞聲轉過了身。
三個人吃驚地看着快要哭得斷過氣去的海怪,忘了正在對質的現實。
“李先生……”那海怪看着李顔明顯抖了抖,下一秒眼睛一閉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直接撲到了李顔身上,“不是您兒子的錯,是我讓您兒子這麼做的。因為我太喜歡您兒子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和您兒子結婚。”
李顔抵着他下巴的槍掉到了地上,詹姆斯那金色的眉毛快挑斷了,似是覺得傑西的眼睛瞎了。
看着二位露出了這麼胃疼的表情,李鶴感到大快人心,心裡為海怪鼓着掌,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
快要笑出聲時,他注意到那海怪瘋狂地朝他眨着眼,連忙咳了咳掩蓋住了内心的狂喜。
他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和上次他和海怪接吻一樣。
“沒錯,”擡起頭,他故意擡高了音量,讓那二人轉過了身,“傑西裡德是我的摯愛,我無論如何都要和他結婚。”
噗。
看着那二人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和中毒了一樣,李鶴憋笑憋的肚子疼得一抽一抽的。
半響,李顔才撿起了槍,重新對準了他,“你?回光返照了?”
那海怪似是覺得空口說明沒有信服力,松開李顔的肩膀朝他撲來。
海怪的唇又覆了上來。
那海怪的眼睛快速掃過後面看天的李顔和看地的詹姆斯,裝作要咬他的耳垂,在耳邊急促地耳語着,“左邊。”
嘴上回應着海怪,李鶴捏了捏海怪的後腰,抱着它不斷往後退着。
身體穿過一層又一層灌木,咚的一聲撞到了樹幹上。
他和海怪同時睜開了眼睛,看了眼身後層層疊疊的灌木,默契地撒腿就跑。
腳下落葉咯吱作響,樹枝噼啪從身上刮過,看着影子般跟在自己身後的海怪,李鶴第一次覺得跑步真的會讓人愉悅心情。
腳下一空,他連忙刹住了車,看着下方的陡坡,心有餘悸地輸了口氣。
“隊長,讓開啊!我停不下來。”
話音剛落,李鶴覺得自己的背被巨人拿錘子砸了,整個人飛向了天空。
落到地下時,身下多了個Q彈的海怪,一人一怪慘叫着,彈力球似的滾下了陡坡。
摸着插滿落葉的頭一坐起來,他就看到了和自己一樣頭上插滿落葉的海怪,和海怪同時抿住了嘴,捂住肚子笑出了聲。
“你這笨蛋還挺聰明的。”
“隊長,你說話可真矛盾。”
抹了抹笑出淚水的眼睛,再次睜開眼睛後,李鶴的笑容伴着血管裡的血液一起凝固了。
灌木叢後,十個野人站成一排,叉着腰靜靜看着他們,似是等候他們多時了。
其中一個野人的嘴角還垂着一條五厘米長的唾沫,獸裙上别着一把叉子。
大腦空空的海怪絲毫沒有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指着他插滿樹葉的頭發笑得蜷縮了起來。
慢慢起身往後退着,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海怪的肩。
“啊,隊長,你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海怪不但沒有察覺,還往他頭裡多叉了幾片葉子。
熟練地捂着海怪的嘴,李鶴抱着海怪癱坐到了地上。
一直木箭插在了海怪剛才躺過的地方,箭尾還在不停搖晃着。
那海怪吞了口唾沫,擡眸望向了他。
故意當做沒看見,李鶴擡眼望向了天。
他倒是不想跑了,可是這樣的話,他臨終前這海怪都會一刻不停地哭泣。
吵死了。
他才不要這樣。
掏出槍,他單手捂住了海怪的耳朵,朝天空扣下了扳機。
野人們瞬間捂着頭紛紛卧倒。
他和海怪再次默契地撒腿跑了起來。
可還沒跑出去五十米,身後就傳來了野人們的腳步聲。
這樣下去,他和海怪必死無疑了。
哼,當獵物原來這麼累啊。
獵物?
慢慢停了下來,李鶴伸腿絆倒了後方跑來的海怪。
“隊長!?”
海怪頂着沾滿落葉的臉,幽怨地轉過了身。
“打我。”
“我敢嗎?”
翻了個白眼,李鶴朝拳頭哈了口氣,一拳朝海怪臉上打了過去。
那章魚海怪睜大眼睛,捂着眼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