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觸手滑了下來,八指觸手朝着八個方向各自搖擺着。
章魚海怪一下把臉湊了過來,眼睛睜得快把眼珠子漏出來了。
“是吧?它就是很酷呀!”
“你突然興奮什麼。”
一把推開了湊過來的打臉,李鶴彎腰從蟹鉗中拔着小刀。
可小刀卡得太結實了。
他用腳踩着蟹鉗拔了兩下愣是沒拔出來。
身後的海怪和突然降智了似的,八指觸手前後均勻分布着,不倒翁似的來回晃着,嘴裡不停哼哼着“很酷~很酷~很酷~很酷呀……”
正當他想讓海怪閉嘴來幫忙時,一直紅色的觸手倏地伸了過來。
一眨眼的功夫,那觸手和握着鮮花似的卷着小刀伸到了他的面前。
“很酷!!!”
“行了,閉嘴!我知道你學會了一個新詞!!”
正當他想拿刀時,那章魚海怪的笑容消失了,驚慌失措地把小刀投了出去。
遠處,一個小醜魚海怪搖晃着倒下了。
其他蹑手蹑腳前進的海怪看了看那倒下的海怪,又看了看他們,明目張膽地跑了起來。
切,這些海怪真是學聰明了,這次攻擊不吼了。
“小八,勒死他們,掩護我。”
“先幹哪件事?”
“同時。”
“你沒事吧?喂——”
看着越來越近的扇貝海怪,他跳了起來。
同時,紅的觸手從身後伸出,他結結實實地踩了上去。
沿着紅色的觸手奔跑着,李鶴踩到了那海怪的頭上。
很快,腳下的頭向下倒去,他看了看正在撲過來的海怪,一躍而起。
離着那海怪的頭還有一段距離,他向下墜去。
但他重新落到了紅色的觸手上。
再次奔跑起來,李鶴踩住了那頭,朝小醜魚海怪的屍體奔去。
落地,翻身,拔刀,再翻身,他重新回到了那紅色的觸手上。
紅色觸手落到那些海怪脖子上的瞬間,他配合地朝那些脖子割去。
一人一怪踩鋼絲般在海怪群中飛奔着。
所到之處,海怪們一個個倒下。
不知過了多久,李鶴覺得自己拿刀的手都麻了。
終于,盡頭什麼都沒了。
紅色的觸手攬了個空,連帶着他砸向了地面。
摸着頭從海怪身上爬了起來,李鶴立刻道:“這次我可不是故意的。”
“……”
“呼——合作得不錯嘛!”
看着面前倒了一片的海怪,李鶴呼出一口氣,伸出了手,盤算着學着電視裡那樣給章魚海怪來個擊掌。
手心中空落落的。
心裡沒有緣由地跟着失落了一下。
就當他想把手收回去時,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打到了他的掌心。
那是條螃蟹海怪的腿。
李鶴有些茫然地擡起頭,隻見那章魚海怪抱着一個螃蟹海怪哼哧哼哧地啃着。
晃着漏着半透明蟹肉肉的蟹腿,李鶴強壓着上揚的嘴角,用那蟹腿碰了碰自己的掌心。
這就是他和章魚海怪的擊掌方式嗎?
比那枯燥地用手相擊要有趣多了。
“小鶴,你不稀飯次螃腿嗎?”那海怪擡起了沾滿透明蟹肉的臉,嘴裡塞滿了蟹肉,嘟嘟囔囔着,“那試試蟹鉗吧?”
看着其中一條觸手又和卷玫瑰花似的把蟹鉗送了過來,李鶴捂住了突然砰砰跳的心,一口銜過了那粘着章魚海怪血的蟹鉗。
裝做若無其事地嚼着蟹鉗,李鶴含胸偷偷揉着自己的胸口。
奇怪,剛才的運動對他來說并不算劇烈啊?心髒怎麼突然跳這麼快?
似是看出了他不認真的咀嚼,那章魚海怪突然嚴肅道:“小鶴!!!”
“???”
“你不要浪費食物!上次我就把食物吃了一半,結果食物來懲罰我了。”
“啊?”
“你不是剛經曆了嗎?”那章魚海怪卷着一隻蟹腳指了指躺了一地的海怪屍體,“我也是剛知道的,你浪費的食物會來報複你的。抱歉,小鶴,明明有些食物是專門來報複我的,我把你卷進來了。”
看着愧疚地把兩條觸手纏在一起的章魚海怪,李鶴大腦深處一陣陣發熱,他突然覺得他跟不上章魚海怪的思路了。
“你是這麼想的?”
“就是這樣啊!”
“咳,你的初衷很好,不要浪費食物。嗯……”
幾條觸手在他面前亂飛,頗有把肉往他嘴裡硬塞的趨勢。
連忙往嘴裡塞了一團蟹肉,他誇張地咀嚼着。
“啊!”
那章魚海怪突然怪叫一聲,嘴角挂着血,可憐巴巴地看向了他。
“嗚……小鶴你小心點,這螃蟹有結石。嗚……我的嘴都被劃破了。”
結石?
看着那地上以一定頻率發光的“結石”,李鶴慢慢停止了咀嚼。
這結石怎麼這麼像是芯片呢?
突然,腐爛的氣息勢不可擋地在嘴中蔓延開來。
拳頭砸着胃,他把蟹肉全部吐了出來。
嘔吐物中的蟹肉全部變成了黑色。
就像是這螃蟹海怪已經死去很久了。
“小……鶴?”
隻見那章魚海怪抱着那突然腐爛的螃蟹海怪欲哭無淚。
看着那螃蟹海怪處空落落的芯片形狀,李鶴眯起了眼睛。
随後他的眼睛倏地睜大了。
那視食物如生命的章魚海怪竟然一下子把食物抛了出去,八條觸手打着滑想他撲來。
奇怪地擡起眼眸,李鶴全身一震,吓得馬上閉上了眼睛。
深呼吸了幾口氣,他還是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
扶着額頭,他皺着眉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海怪再次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四肢酸痛着,他真想躺在地上讓那些海怪随意處置了算了。
但不行……
忍無可忍還是捂住了眼睛,他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章魚海怪。
他旁邊有個生命督察委員,他躺不了。
“小鶴,它們的脖子……”
那章魚海怪越說越往他身後鑽,越說越小聲。
按着章魚海怪不斷往後背拱的頭,李鶴發現那些海怪的脖子上有一些一閃一閃的微小光斑。
一頭霧水地轉了轉脖子,他順便環顧了一圈天花闆,瞳孔驟然緊縮。
天花闆上沒有攝像頭。
要進行訓練評估的訓練場,怎會沒有捕捉動作的攝像頭?
全身突然發冷,李鶴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雙臂。
明明這種事已經很常見了,但因為“父親”這個身份,他還是抓破了自己的皮膚。
“李顔,這次你又想弄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