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看着他,無人回話。
但舞池傳來的音響和呻/吟聲一下子小了。
少年一手扣着雙肩包帶,一手揣兜,平靜地環視了一圈,一邊等待着回應。
但這随意的表情和動作,反而讓他顯得更加危險。
幾個打手此時都不約而同地感受到寒毛豎立。
直到,一人跌跌撞撞地從樓梯間滾了下來,似乎是被一腳踹下來的,他呻/吟着嚎了兩聲老大,整個一樓一觸即發的氣氛瞬間被點燃——
砰的一聲,槍聲響起。
有人竟然在這種壓迫力和恐懼的作用下,直接開了一槍,不知是走火還是打歪了,這槍穿透了天花闆上的一盞彩燈,碎玻璃一下子在空中炸開。
“我踏馬的,别開槍啊!!”
有人大喊,但毫無作用,幾乎在他叫喊的同時,幾聲槍響接連炸開——這才是第一聲槍響之後帶來的真正的後果。
缺乏信息素加持的光子彈和普通子彈差不多,但它們閃爍着不同顔色的光,此時在光線暧昧昏沉的環境裡倒是很好辨認——那黑衣少年迅速閃身,離得最近的人都沒看清他的動作,隻覺勁風掠過,他躲過了所有子彈。
下一秒,碎屑和玻璃在吧台爆炸開,一排酒瓶全部炸碎在地。
“操!!老子的酒!!”
所有人終于反應過來,舞池炸開尖叫,場面一下混亂,離大門近的連滾帶爬地向外沖去。
那黑衣少年繃緊身體,轉出一個側翻,幾道光線呼嘯着與他擦身而過。
下一秒,他手撐住吧台邊緣,借着腰力瞬間翻身進去。
“他在那!!快打!!”
幾乎是同時,又是幾聲槍響,全部打在他翻身過去的吧台上,一排過去,炸開一大片碎屑和煙霧。
吧台的角落,一個酒保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哆嗦,擡頭就見有團黑色的人眨眼間就翻了進來,直接驚聲尖叫。
但那人沒搭理他,掃視一眼後,抓過酒櫃下的一根鋼棍,直接就地一滾,再起身時,已經出現在吧台另一側。
舉着槍的都沒反應過來——隻見那黑衣少年在另一邊突然出現,暴起發力,将手中反射着銀光的什麼東西一下扔了出來。
那東西精準地飛掠過人群,一聲巨響,整個一樓瞬間暗下來。
那人,直接砸爛了整個酒吧的控電箱。
黑暗像一盆冷水,槍聲和尖叫聲一下消失。
在找到夜視儀和應急燈前,一群Beta沒人敢再開槍或是暴露位置,紛紛尋找躲避的地方。
混亂中,一道黑影從吧台後反肘一躍而起,如同一隻黑色的獵豹。四下一片黑暗,更加沒人看清他的動作,隻能聽見黑暗中傳來幾聲拳掌到肉的悶響——
各種東西墜落在地的聲音成串響起,幾個持槍人被他精準打中,直接全部卸力,膝蓋重重跪在地上,趴倒一片,地上一下響起此起彼伏的痛苦的嚎叫。
門外透過來的光,也終于将這個空間照亮了一些。
他們看到那黑衣人,筆直地站在那,手裡握着一把不知什麼時候繳下的槍。
他低頭掃了眼,揪住地上一人的後頸,一下把人拉了起來,那人呻/吟着跪在地上。
他兩指扣住槍柄,拇指避開扳手,直接把搶按進那人嘴裡。
槍口扣死了喉嚨,剛開完槍的槍管非常燙,跪着的人登時嗚咽着發出痛苦的呻/吟。
在這人的頭頂,響起了一道依舊淡然的聲音:
“請問,有沒有看到我的朋友。一個銀發,一個金發。”
…
賀時驕和駱安甯被幾個壯漢帶上了二樓。根本沒有什麼小甜甜Omega,隻是單純遇到了一場賀時驕意料之内的搶劫。
兩人便從善如流地,進行了一場自由搏擊。
如果那些人知道帶上來的會是京進新晉打手TOP3中的二三名,應該會當場跪地喊爹,或許,就可以不用進重症監護。
二人推平了二樓,強度也不過是熱身而已,就聽到樓下傳來一聲槍響,緊接着一排槍聲炸開,幾秒後,二樓瞬間一片烏黑。
他們直接按住欄杆,一下翻下樓去。
兩人跑出一樓的樓梯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駱安甯先是沃草了一聲,手中的強光手電一下朝那一地狼藉中心的人照了過去。
和樓上标準搏擊模拟艙一樣的戰況不同,一樓直接被掃射成了廢墟。
四五個爬滿紋身的壯漢在地上滾,手沒廢掉的,在光中不停地做着投降的手勢。地上幾把光子槍被踢到了一邊。
吧台直接失去形狀了,被打得稀巴爛,燈和酒瓶碎了一地。客人跑得所剩無幾,剩下的幾個離大門太遠,都死死地躲在沙發的陰影下。
唯一站立的人,在天亮一般的光明中轉過來,擡起手擋了擋,投來一個非常無語的眼神。
賀時驕把駱安甯的手電一把拍開,後者失聲喊道:“你——你開槍了?!”
向平民開槍是極其嚴重的違規行為,這是連他都不敢碰的禁忌。
祝明沉把手放下,搖了搖頭。他的槍扣在後腰,從未拿下來過。
他歎了口氣,說道:“走吧。這裡民風太彪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