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傑誠:“放心,拳頭也硬。”
周露無奈笑:“你們是真不怕他再被處分回家反省啊。”
“保護女......”梁芮芝瞄了眼程菡,改口,“菡菡,義不容辭嘛,再說為了喜歡的人就應該披荊斬棘的。”
徐樂薇:“不過他之前發生過這種事居然沒被學校勸退嗎?還讓他考進崇德了。”
“他成績好啊,這點事哪那麼容易勸退,”梁芮芝說,“他就回家反省了兩天,倒是那個女生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來上學,中考好像也考砸了。”
“真倒黴。”徐樂薇歎氣。
梁芮芝:“沒辦法,誰叫他臉皮厚呢,而且他這個人在老師面前很能裝,完全沒有羞恥心一樣,他家條件也不錯,他大伯是機關幹部,他爺爺原來是市裡退下來的,家裡認識的人多了去了,學校不可能因為這點事為難他。”
“我要是那個女生就找幾個社會上的混混狠狠修理他一頓。”
“以惡治惡啊。”
“那怎麼辦,好人顧忌這顧忌那,隻能找‘壞人’了,惡人隻有惡人磨呗。”
吃完晚飯,大家各自去田徑場散步或者回教室,程菡和幾人告别,往學校超市走。
她要去給徐樂薇買點零食,作為回饋這頓飯的生日禮物。
努力思考着她平時愛吃的東西,不知不覺走到超市門口。
過了晚飯點,超市人不多。
她在貨架前慢慢挑選,拿了兩包原味的薯片,一排娃哈哈,兩包辣條,徐樂薇平時好像也愛吃糖,她又撕了兩包牛奶糖和一包水果軟糖。
差不多了吧。
她收手準備去結賬。
突然,衣領被人拉了一下。
她回過頭:“林敬馳。”
“嗯哼,”少年手上戴着護腕,額頭上還有薄薄的汗,應該剛從球場打球回來,他自上而下打量了程菡一眼,停在她抱滿懷的零食上,“沒吃晚飯嗎?”
“吃過了,買給我室友的,她今天生日。”
“那你室友還挺幸福的。”
程菡不知道他想說什麼,猶豫問:“你想吃嗎?”
“想啊,你要給我買嗎?”
程菡點點頭。
“這麼大方啊,那我得好好挑了,”說着,他穿梭過貨架,從每層都薅了點,最後比她大了不少的手都抱得滿滿當當的,順便還拿了瓶牛奶。
走到收銀台,老闆眼睛都亮了。
是個難得的大客戶。
程菡慶幸自己今天出門問程國兵要了不少錢,這會兒都在口袋裡。
等着老闆一件一件掃完碼,她摸出口袋裡的錢。
林敬馳比她更快一步,遞了張一百過去。
她不解地擡起頭。
少年接過找零,三下五除二将零食全部裝進塑料袋裡,肩膀輕輕碰了下她的肩:“走吧。”
“可是——”
“後面排隊等着結賬呢。”
程菡無奈,隻能讓出通道,跟着他往外走,走到超市門口,她掏出剛才捏在手裡的錢遞給他。
他似乎有些無奈:“是不是傻?”
“?”
“我怎麼可能要你的錢。”
“你剛剛自己說說讓我給你買......”她聲音還是發啞,嘀咕的聲音悶悶的。
林敬馳彎着腰聽才聽清,低低笑了聲,“那是和你開玩笑的。”
“怎麼,不樂意我付錢?”
她皺着眉,沒說話。
“那你下次也請我去食堂吃個飯。”
“什麼?”
“你室友請你吃飯,你給她買零食,那你也請我吃一頓,我給你買這些就當是禮尚往來了。”
“給我買的?”秀氣的眉皺得更深。
林敬馳被她表情可愛到:“不然呢,你以為我喜歡吃這些?”
“可是——”
“不要就丢垃圾桶喂狗。”
哪有這樣的。
程菡抗拒地搖搖頭。
“那就收下,請我吃飯。”
“嗯。”
怎麼和被強迫的一樣,委屈巴巴的。
林敬馳有些無奈,左思右想着轉移話題:“你昨天,怎麼走了也不說一聲。”
“當時很不舒服就直接請假了。”
“現在頭還疼嗎?”
其實還是有一點疼的,但想起之前徐樂薇和周露說他急得到處關心自己,又不忍說實話。
“不疼了。”
“那就好,昨天你突然不見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吓死了,是你爸媽來接你的?”
“嗯...是,是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程菡大部分時間沉默或者呆闆地接他的話。
走到教學樓下,他突然停住腳步。
“程菡,”他叫她,聲音沉了一分,似乎有些難以控制的不自在。
“怎...麼了?”她跟着停下步伐,擡起頭。
烏黑的眼睛裡還纏繞着幾道血絲,認真地看着他。
“我——”林敬馳說話從來随心所欲,以往不管面對誰,想說什麼就說,哪怕不占理,但現在,事先預演過的一番話像被堵在了嗓子眼。
吐出咽下都說不出的艱澀。
尤其是她還一臉迷茫地看着自己,那種悶窒的感覺更明顯了。
“我......”林敬馳醞釀着,“我覺得我們——”
打好的草稿千錘百煉,正要緩慢地擠出口。
突然,“砰砰”悶響,一個籃球從樓上掉了下來,在他腳邊彈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