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果然，這小子長得是有點姿色，不過——”溫嘉和盯着他從頭到腳認真審視，“你長得也不賴啊，不至于一點機會都沒有。”

李恩不想和他多聊自己的感情問題：“你這次怎麼會突然過來？”

“不是突然，是專程來看你，誰讓你暑假也不回廣州，我還以為你被人綁在這了，是不是對爸爸不遠萬裡的大駕光臨很感動？”

“一般。”李恩喝了一口可樂，“哪天走？”

“？我才剛來，琰哥，怎麼也得住個十天半個月吧，順便幫你想想戰勝情敵的辦法，程妹妹和姓林的現在是在一起了？”

“問那麼多幹嘛？”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喽，你不和我講我找汪鵬黃雞雞問一下也能知道。”

“......”李恩是不會讓他去問的，他這個人，說話有時候沒分寸，問東問西一下就暴露了，他今天晚上突然跑到學校已經讓自己很頭疼，“在一起了，所以你别發癫了，還有人家叫黃健澤。”

“我知啊，健康的健，”溫嘉和隻是覺得這麼叫順口，“在一起難搞，沒在一起你們可以競争，在一起——”

他認真想了想：“隻能橫刀奪愛了，比如你找兩個妹妹設計他，讓程妹妹當場撞破認定他是渣男，這樣她肯定後悔分手去了。”

“......”李恩不知道他是不是愛來恨去的狗血電視劇看多屁股取代腦袋了，“你是覺得别人都和你一樣智商不高嗎？”

“那你講怎麼辦？”

“不怎麼辦，她——”李恩想說程菡不是什麼搖擺不定的女生，她有自己清晰的想法，一旦做了決定就不需要别人來指手畫腳，但轉念想想又覺得沒必要和溫嘉和多說，他這個人喜歡瞎摻和，而程菡應該讨厭被幹涉。

“就這樣吧，你要想在這玩就玩幾天，别找事，别沒事跑去我學校，我現在也不想這些了，就想好好讀完高中考個大學。”

溫嘉和：“真的？”

“嗯。”

“那也行，放棄也挺好。”感情的事不能強求，溫嘉和其實也懂這個道理，其他事努力一把或許會有希望，唯獨感情，它不是靠努力就有用的，否則就不是純粹的感情了，頂多算權衡利弊之後的選擇。

“那你什麼時候回廣州？你回來我們還可以去看看球賽，廣州隊去年被恒大接手了，還買了穆裡奇進來，去年中甲聯賽沖超成功，今年中超聯賽打得也好，1号的那場比賽你看了沒？國安的鏟球真特麼吓人，兩次踹腿上裁判都沒吹，我就說一句結果被罵出屎，這兩天一打開手機就是有人來罵我，還好這場踢平我們也領先九分，要不然真給這群傻冒裝到了。”

聊起球賽，溫嘉和越說越起勁，拿出手機，坐到李恩身邊，“我給你看後半場他們那個陰險的鏟球。”

李恩：“比賽我看了，裁判沒什麼大問題。”

“真的？其實我猜到你會看，我就是覺得有點可惜，後面那個接連二過一，孔卡那腳如果沒失誤，說不定我們就赢——操，我服了，這些個傻冒罵來罵去就知道罵爹嗎娘，要不就是罵狒狒侏儒，說不定你站起來還沒你阿爸我膝蓋高。”

李恩聽他罵罵咧咧，知道他又在網上和人吵起來了，目光往他手機屏幕瞟了一眼：系啦系啦，我哋廣州人系狒狒，系你十八代祖宗吖，仲唔跪低磕頭。

溫嘉和手指飛快摁着鍵盤，罵完一個換一個，不忘見縫插針問：“你還沒說你什麼時候回廣州？要不下學期回去好了，大家都挺想你的，你别說你一點都不想我們。”

“現在還不知道，再說吧。”

溫嘉和：“别再說了，除非你對程妹妹——”

“别光聊我，說說你和胡星星吧，人家現在還‘暗戀’你嗎？”

“......”

溫嘉和在臨安待了五天，可能是李恩提起胡星星讓他想到了一些糗事，和黃健澤他們約好的飯也沒吃，他就先打道回廣州了，李恩沒攔着，他自己說的來日方長。

雨季過去，八月份的補課接近尾聲。

放假前一天，為了撫慰高三學生疲憊的心靈，學校通知晚自習改成自由活動，九班安排看電影，看的一部日本恐怖片。

電影的設定，音樂，鏡頭語言将“恐怖”的劇情放大到了極緻，看完回寝室，徐樂薇縮在被窩裡也瑟瑟發抖沒有安全感，最後爬到了梁芮芝床上兩人抱着睡。

程菡一直覺得自己這方面不算膽小，沒想到多少也受到影響，放假回去後連着幾天晚上都開着燈睡，否則總覺得背後涼飕飕的，要不就感覺房間某個角落裡有東西在動。

有一天晚上實在害怕，她找木心聊天，聊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她眼睛酸痛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下次不能再看恐怖片，看完時不覺得有什麼可怕，事後那種如溺水一般随時纏上來的陰冷感真是要命，她盼望着快點開學，這樣她就不用一個人睡覺了。

但到了真正開學那天，她發現自己怎麼也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