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菡越想越不快，冷着聲說那你做她爸，你這麼同情憐惜她，你做她爸很合适。

說完，那邊大怒，程菡面色冰冷地挂了電話。

這一次吵架，程菡做好了覆水難收的準備，林敬馳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很快來找她求和。

他那樣心高氣傲的人，肯定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但扪心自問，程菡就是想侮辱他，他不是最要臉面嗎，他把自己的臉面丢在地上，就别怪她也撕下他的臉踩在地上摩擦。

她隻是裝作脾氣好，又不是真的寬宏大量。

否則她剛來崇德時怎麼會因為一次月考就嫉妒上葉昕怡。

這次，她反正不會低頭。

林敬馳回來後，兩人之間的氛圍冷得旁人都很難不注意到，室友們問起，程菡沒有遮掩，三言兩語說了和他鬧翻的事。

“他請假是陪戴玥去北京啊，這真的有點過分了。”梁芮芝說。

“他們初中的時候關系就有點好到沒邊，不過那時候林敬馳沒對象，大家都覺得他們青梅竹馬沒什麼，還挺好的，沒想到林敬馳現在談了戀愛還這麼——”周露呵呵了聲，“沒分寸。”

“就是很沒分寸，戴玥剛轉過來那段時間我就感覺到了，她抄作業就自己抄呗，還要幫林敬馳也抄一份，真當老師認不出字迹啊。”

徐樂薇不吐不快，“還有她之前感冒，林敬馳幫她去醫務室拿藥，又不是除了你沒别人了，上趕着關心什麼呢，菡，她有沒有私下找你說過什麼？”

程菡：“戴玥嗎？沒有。”

徐樂薇：“真的假的？我以為她會找你耀武揚威一下。”

“你當演電視劇呢，”梁芮芝無語，“要不要再說點他隻是把我當好兄弟你不要介意，我們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之類的話，人家又不是傻子。”

确實，戴玥不傻，她漂亮，也聰明。她對林敬馳有心思，程菡很早就察覺到了，并且這份心思始終都在林敬馳身上。

她不會借着林敬馳發小的身份和曾經的童思然，現在的自己套近乎，大概率也不屑于制造誤會，上次那通電話，還是在林敬馳的指示下接的。

後來書店的偶遇，她大方說自己那天其實約了别人，林敬馳是恰好碰上的。

她平時和林敬馳聊天也是隻對着他侃侃而談，不會假意友善拉自己進入話題。

或許，在她眼裡，自己才是那個局外人。

當然，程菡不确定她會不會私下和林敬馳說自己壞話，但可以确定自己和她明面上不會爆發争執，就像那些陰陽怪氣的話，自己再憤怒也隻會說給林敬馳聽，她也一樣，不會私下來找自己。

因為有林敬馳的存在，她們始終是生疏的。

這樣也挺好，比起冷漠生疏，她更不喜歡有人虛情假意接近自己。

“真的，我們不熟，私下不會交流。”

“那她可真是把你當情敵，裝都不想裝了，不過她到底怎麼想的啊，明知道你是林敬馳女朋友，一點邊界感都沒有。”

周露：“可能覺得自己和林敬馳青梅竹馬的感情更深吧。”

“那真是瞎子進墓地找不着北了，我覺得你得讓林敬馳表個态，要麼和她絕交，要麼和你分手。”徐樂薇說。

“再說吧，我現在不想管這些。”

徐樂薇看她面色難掩疲憊：“也是，現在高考最重要，這些破事先放一邊，哎，也不知道李恩回廣州之後怎麼樣了？”

李恩是這個學期轉走的，當時他們班還說轉學是不是也遵循能量守恒，來一個，走一個，課桌都不用再搬張新的。

梁芮芝：“怎麼突然提起李大帥哥？”

“就突然想到他了呗，你沒覺得他走了之後教室好像都變空蕩了嗎？”

周露：“可能是你的心變空蕩了。”

鄭瑩：“你在這想着他，他說不定都不記得我們班的人了。”

“記得的吧，他又沒老年癡呆，至少記得——”徐樂薇擡頭，瞄了一眼對面躺下的少女，後面的話又咽進喉嚨裡，改口道，“菡菡，你明天是不是要早起？”

“嗯。”

“那你叫我一下，我也想早起去操場走兩圈。”

程菡：“好。”

梁芮芝：“你不怕冷了，你不是說早上被子以外有鬼嗎？”

“沒辦法，天将降高考于餘，必先苦餘心志，勞餘筋骨，餓餘體膚，空乏餘身，行拂亂餘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餘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