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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和哈利正走近坐落在一片菜園之中的一棟看起來小巧而整潔的石頭房子。但當他們走到正門的時候,鄧布利多一動不動的站在了那裡,哈利差一點撞到他的身上。
“哦~!天啊~~哦~~天啊,天啊,天啊。”
哈利順着他的目光沿着精心修葺的小路向上看去,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院子的門顯然被人破壞了,搖搖晃晃的挂在門栓上。鄧布利多順着他們來時的路來來回回的掃視了一遍,看起來空無一人。
“拿出你的魔杖跟着我,哈利。”他輕聲說。他打開院門沿着菜園的小徑迅速又無聲的向前走去,哈利緊跟在他的後面,慢慢的推開房子的前門之後,鄧布利多舉起他的魔杖。
“Lumos.”
鄧布利多魔杖的杖頭亮了起來,照亮了一條狹窄的門廊。門廊左邊是另一道開着的門。鄧布利多高高的舉起發光的魔杖,徑直走近了起居室,哈利緊緊的跟在他的後面。
緊接着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片狼藉的景象。一座摔壞了老爺鐘躺在他們腳下,鐘罩已經破裂了,鐘擺躺在離他們更遠的地方,就像一支掉在地上的劍。一架鋼琴被人弄倒了,琴鍵撒了一地。被肢解了的屋頂吊燈的碎片弄得到處都是。一些半幹癟的睡墊被扔在四周,睡墊裡羽毛從撕裂的破洞裡面冒出來。玻璃和陶瓷的碎片到處都是,像粉末一般。
鄧布利多把他的魔杖舉得更高一些,魔杖的光照到牆上,牆紙上殘留着一大片暗紅色的,粘煳煳的東西。哈利輕微的呼吸聲讓鄧布利多朝四周看了看。
鄧布利多小心翼翼的挪步到屋子中間,仔細地檢查他腳下的碎片殘骸。哈利跟在他的後面,向四周瞅瞅,他擔心在破損的鋼琴和傾覆的沙發那邊會藏着什麼人,但顯然并沒有迹象表明如此。
“可能這裡有過一場争鬥,然後——然後他們把他抓走了,教授?”哈利猜測着說,試着不去想象那個人受了多麼嚴重創傷才會在牆上留下如此一大片血迹。
“我不這麼認為,”鄧布利多輕聲說,朝他身後一張顯得過于臃腫的扶手椅瞥了一眼。
“您的意思是他———”
“還在這裡的某個地方?是的沒錯。”
沒有任何預先警告的,鄧布利多閃電般的出手了,把他的魔杖頭戳在那張臃腫的扶手椅上,椅子喊了一聲:“哎呦!”
“晚上好啊,霍拉斯,”鄧布利多說着,一邊直起身來。
哈利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幾秒鐘之前還躺着那張扶手椅的地方,現在正蹲着一個肥胖的,秃頂的老頭子,用手揉着他的肚子,他那水汪汪的眼睛委屈的朝上瞅了一眼鄧布利多。
“你用不着那麼使勁地用魔杖戳我啊,”他粗聲粗氣地說,他爬着站了起來。“痛死我了。”
魔杖發出的亮光照在他身上,他的秃腦殼亮閃閃的,突出的眼睛,留着一大把銀色的,海象一般的胡須,他穿着淡紫色的絲綢睡衣,外面套着栗色的天鵝絨外套,上面還縫着精緻的紐扣。他的腦瓜頂還不及鄧布利多的下巴一般高。
“這次僞裝術那裡出了問題呢?”他吃力的爬起來時嘴裡咕哝着說,仍舊揉着他的肚子。他似乎對于被别人發現自己僞裝成一把手扶椅子并不感到多麼尴尬。
“我親愛的霍拉斯,”鄧布利多說道,他看起來非常開心,“如果食死徒造訪過這裡的話,房子上面應該留下黑暗标記啊。”
這個巫師用他短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前額。
“黑魔标記,”他嘀咕着說,“我就知道會在什麼地方出問題的……算了。反正也沒有時間作出那個東西,你們進屋子的時候我正試着完成最後一處僞裝呢。”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吹得他的大胡子末端抖了抖。
“我可以幫你一起收拾收拾嗎?”鄧布利多禮貌的請求道。
“請吧。”另一個說。
地上的家具飛回到了它們原來的位置;摔壞的裝飾物在半空中自動的複原,羽毛又鑽回了睡墊裡面;撕爛的書本修補好自己的書頁飛回到了書架上;油燈一路滑翔着飛到靠牆桌子上并燃燒起來;一大堆碎裂的閃閃發光的像框飛過屋子,當它們落到桌子上的時候,又變得完好如初。滿屋的物件上裂痕,縫隙,破洞都被修補如新,牆上的痕迹也一掃而空。
在忙了一圈過後,斯拉格霍恩總算注意到了哈利。
“啊哈,”他說,他的大圓眼珠掃了一眼哈利的前額和前額上那道閃電形狀的傷疤。“啊哈!”
“這個,”鄧布利多上前介紹道,“就是哈利·波特。哈利,這位是我的一個老朋友和老同事,賀瑞斯·斯拉格霍恩。”
斯拉格霍恩轉身面向鄧布利多,一臉狡黠的樣子。“你認為這樣就可以說服我,是嗎?我的回答是:沒門,阿不思。”
斯拉格霍恩有個喜歡收集優秀學生的小怪癖,這也就是為什麼鄧布利多帶哈利來這裡。他知道斯拉格霍恩是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的。
而在這裡,哈利再一次“見到“了萊尼。
斯拉格霍恩站起來跳了幾下,自得的微笑着,指了指梳妝台上那些閃閃發光的像框,每個像框裡都有一些人在活動。
萊尼一眼就看到了與他單獨合過照的萊尼,從其他照片來看,這似乎是什麼很不得了的殊榮。
哈利主動出擊:“這是萊尼·萊森嗎?”
斯拉格霍恩先是愣了一小下,然後拿起哈利指着的相框,他看着照片裡小小的人,輕輕地問:“你也認識她?”
這根本就不出哈利所料,他甚至都有點習慣萊尼的出名程度了,還有每個人那些奇怪的反應。
“你知道嗎?“斯拉格霍恩陷入懷念的情緒裡,“她是個很優秀的孩子。”
哈利就這點與斯拉格霍恩讨論了一番,他敢保證他對于萊尼經曆的熟悉程度,不比任何一個人差,差别隻在于他沒有親眼見過罷了。
斯拉格霍恩曾經是斯萊特林的院長,萊尼在他的院下,與她相處的時間比其他教授多得多。所以他的回憶更多了,沉默的時間也更長。
哈利幾乎可以斷定萊尼最後一定是遇害了,所以大家全都閉口不言。誰都不想提起這件傷心事。
這也側面反映出斯拉格霍恩有多喜歡萊尼這個學生。他惦念的也許不止是萊尼,還有當初的那些老朋友,和其他教授打賭她在哪門課上表現會最好的日子。
人老了,總是會想念很多東西。
結局謝天謝地,斯拉格霍恩還是重新接受了擔任教授的請求,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