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葉白将葉維菁送回了屋子。
因為來霓虹留學沒辦法住在校内,因此留學生們都需要自己在學校附近租房子。
葉維菁提前租好的是學校對面一個兩室一廳的公寓房,一間住人一間書房。
葉維菁神采飛揚的抛了個媚眼給葉白。
“我親愛的哥哥,既然你霓虹語說的如此之好,對東都看起來也很熟悉,明天起,親愛的妹妹就不陪你了——下周有語言模拟考試,我就留在家好好學習了。”
葉白敷衍地點點頭,心思并不在眼前:“那你好好學習。”
門很快被帶上,剛剛脫下鞋子的葉維菁靠在門口的鞋櫃上,收斂起了洋溢的笑容,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喃喃自語:“是你嗎?”
我親愛的哥哥,我誠摯的希望,我想要找的那個人并不是你。
夜光灑進屋内,照在屋内人的臉上,顯得那一雙眼睛裡神情悠長,神秘而難以捉摸。
終于将人打發了。
葉白捏捏眉心,他是真沒想到現在的女孩子這麼能逛。
三晚兩天逛了大半個東都,每天六點就起來吃飯準備出門,晚上往往要八九點才能回到酒店。
一天裡有大半天都在走路逛景點,剩下的時候不是在看熱鬧就是在看熱鬧的路上。
繞是他體力沒問題,也感到全身上下難以言喻的疲憊。
他甯願回去每天做三倍訓練。
這時,他已經震動了一天的手機再次發出提醒。
葉白沒理,沿着街頭信步而走。
夜色漆黑,天邊一片虛無。然而霓虹燈照亮了每一個角落,街道上仍然車水馬龍,如同流動的彩色河流,充滿了活力。
對面的東都大學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年輕的學子們有的已經返回宿舍準備休息,有的則三五個人成群結隊而行,準備享受東都的夜晚。
葉白順着大學路走了大概兩公裡後,身側冒出來一輛車。
頂配的勞斯萊斯庫裡南,即使在東都這個地方,也屬實并不多見。
葉白挑眉,在車門自動打開後,側身進去坐了下來。
車門自動關上,黑色的車子彙入車流,很快平穩的行駛在路上。
車内除了開車的司機,後排已經坐了一個人在那。
司機放下擋闆,隔開了前排和後排的空間,葉白伸手在右上角摸索了一下,打開了内置車燈。
靠着舒适的背椅,葉白打了個招呼:“鶴奈。”
眼前是一個穿一身傳統日式和服的女人,她的長相沒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五官平淡,談不上什麼美人,但隻看一眼,就會讓看她的人覺得舒服安然。
黑色為底,領口、衣角和腰帶上分别以白色和藍色繡了繁複的花紋做邊,整套和服趁得她整個人愈發淡然。
從一旁抽出來一份資料,渡邊鶴奈遞了過去,說:“現在有點複雜,一時片刻的,你得先找人。”
葉白從袋子裡拿出一沓紙,不緊不慢的看了起來。
順嘴問:“找誰?”
渡邊鶴奈:“三個人,能找到誰算誰,霓虹公安卧底諸伏景光,進入組織的名字為綠川光,組織代号蘇格蘭威士忌。以及,一個叫宮野明美的組織外圍成員、一個代号為雪莉名字叫宮野志保的組織成員。”
葉白嗤笑一聲,挑眉道:“卧底為什麼還要找?”
渡邊鶴奈接手渡邊集團不到兩年,渡邊家族早些年的掌權人是渡邊鶴奈的父母,但因為一場意外,渡邊鶴奈的父母身亡,後來這些年,掌權的則一直是渡邊鶴奈的叔叔。
因為一些事情,渡邊鶴奈一直也沒急着回霓虹奪權。
兩年前,他們确定了組織的根基就在霓虹,渡邊鶴奈匆忙回國,單是奪回渡邊集團的所有權,并穩定自己在集團中的地位,就耗費了一年多時間。
直到去年才開始和霓虹上層接觸。
葉白捏着眉心想了想,問道:“你不是半年前就和他們達成合作了嗎?”
他們作為外部勢力,想進入霓虹動作,暗地裡展開行動不是不行,但最好的方案自然是想辦法接觸霓虹官方負責對付組織的機構。
合作共赢達成目的。
事實上,渡邊鶴奈返回霓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當地的官方機構達成合作。目前,他們已經和公安廳“零”組接觸過并初步達成一緻,隻差些細枝末節具體事項需要敲定。
這事落定時渡邊鶴奈就和葉白提過。
渡邊鶴奈攤手表示自己的無奈:“就說有點複雜——資料裡有細節,我和你講一下脈絡。”
葉白點頭:“你說。”
車子平穩行駛,渡邊鶴奈的聲音帶些急促。
“三年前,組織裡有一個卧底——FBI的,他被發現後離開了組織,這是前提。這個叫宮野明美的組織成員和這個FBI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就在今年,她和組織提出離開并且做了交易——當然你也知道,以這個組織的風格,交易一說實屬無稽之談,純粹利用她還差不多。”
葉白點點頭,認同了這個說法。
組織的具體名稱并不可考,但流傳于他們這些人中間的,或者叫為“烏鴉軍團”、或者稱呼“黑暗組織”。
這是一個籠罩在神秘色彩下的跨國犯罪組織,代表組織的顔色是黑色,而組織中的成員則以酒名為代号。
之所以說這是一個十分神秘的組織,是因為這個組織行事隐秘低調又滴水不漏,組織内部具有非常嚴格的紀律,保密性很強,即使是同為組織成員之間也未必互相認識。
據他所知,這些年,無論是被迫加入還是自願加入的人,想要離開的大多離開的不是這個組織,而是這個世界。
“她的這次行動——報紙上有報道,下面的人一起總結在了資料裡,你到時候看就可以。引發了一系列的反應。”渡邊鶴奈也沒想到事情發展的如此不受控制,“首先是,我們的卧底先生,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在同一天跟着一起失蹤,并且被組織認定為叛變——目前被追殺中。我手底下的人具體分析過後認為,他應該沒事,以及宮野明美大概率被他救了,兩個人在一起。但問題是,找不到人。”
葉白大概翻了翻那沓資料,問道:“那這個宮野志保又是怎麼回事?”
“宮野明美的妹妹,那位給提供的信息是,她在她姐姐出事後,試圖通過停止研究——哦,對,她是個研究人員,來威脅琴酒,被關到了毒氣室後,憑空蒸發了。”
葉白:“那位?”
渡邊鶴奈點點頭,“對,關于這位宮野志保小姐的資料,也是那位提供的。”
這個奇怪的“那位”,是葉白找到的另一個合作夥伴,十分神秘。
這人很特殊,除了葉白,沒人知道他是誰,但關于組織,隻要找到他,對方總能提供些出人意料的東西。
葉白眨眨眼:“那什麼叫憑空蒸發了?”
渡邊鶴奈兩天兩夜沒合眼了,她掌握渡邊集團沒多久,又飛速為了達成目的而促成和公安廳的合作。
但她推進的速度如此之快,也不耽誤她手底下沒人,很多事都要親力親為。
這事發生時她還在渡邊集團頂樓辦公室為了一樁買賣和人扯皮,等有人通知到她的時候,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全發生完了。
如今提起來,還是多少有點匪夷所思,“就……毒氣室是密閉的,門口守着人,屋裡除了下水道沒有任何出口,但她不見了。”
葉白找到了那頁資料,快速地過了一遍,“排除掉所有不可能,要麼有人放了她、要麼就是從下水道走的。”
渡邊鶴奈揉了揉雙眼,“我是覺得是有人放走了她。”
現在的問題其實不是人是怎麼不見的,問題是不見了之後就找不到了。
“我找司憐,從她那薅了兩個技術人員,沒日沒夜的看了好幾天監控了,就差沒侵入霓虹公安廳了,反正現在找不到人。”
司憐手底下的技術人員,都是比較頂尖的黑客。
如果他們找不到,說實話——渡邊鶴奈覺得兇多吉少。
“公安廳那邊怎麼說?”葉白很快找準了重點,組織裡的人不見了,雖然也很重要,但當務之急,是保證和霓虹官方——公安廳“零”組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