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平靜的是費了好大勁從煙筒裡鑽出來的松田陣平。
他人個高骨架大,上來時有一小段地方,他有點卡,縮了縮肩才過來。
好不容易爬上來,他直奔諸伏景光而去,“怎麼樣,傷到哪裡了?”
諸伏景光搖搖頭,示意他過去看看宮野志保。
這時,一旁站着的葉白突然起身,先是撿起了地上掉落的兩顆扣子,随後朝着門後剛剛琴酒離開的方向輕聲道:“出來。”
松田陣平眉頭一皺,下意識往腰間伸,“有人?”
從門後探頭探腦出來個小人影,柯南端着自己手裡的麻醉手表往外走,神情讷讷。
松田陣平放開了手,“是柯南啊。”
柯南點頭,剛想說些什麼,就見躺在地上的宮野志保陡然發出一聲慘叫,“啊……啊啊……啊!”
柯南:“……”
壞了,白幹酒的時間到了,灰原要變小了。
他咋咋呼呼跳起來,“啊,這個……那個……”
就在他一臉慌張這個那個的時候,葉白起身來到女孩身前,單手将人扶了起來。
宮野志保全身的骨骼都在重塑,整個人又熱又疼又眩暈。身上中的數槍染紅了外面灰撲撲的衣服,淩亂的短發随着她蜷縮起來的身體不斷發抖,然而她本人已經被發燒感冒失血過多折磨的全無意識。
柯南急了,上前就要推開葉白。
“啊!”一聲慘叫響徹在整個樓頂,葉白驚詫的發現,懷裡原本成年人的重量莫名輕了起來,就好像……
葉白掀開長長的礙事的衣服,看到了裡面那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葉白瞳孔猛地一縮。
他想,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而一旁的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已經呆住了。
聽柯南說是一回事,可是真的看到在自己面前一個大活人縮小了那又是另一回事。
“嗖”的一聲,柯南下意識對着葉白按下了麻醉槍。
一旁的諸伏景光,“等等,柯南,先别。”
麻醉針已經射進了葉白肩膀,露在外面的針尖閃閃發光。
柯南:“……”
空氣中一時尴尬且沉默。
葉白擡頭眼神不善的看了眼柯南,随後換了隻手抱起懷裡的小女孩,另一隻手從另一側将那枚紮進肩膀的針拿了出來。
他神色仍是那副淡淡的樣子,看向諸伏景光,點了點頭,“我接受過藥物訓練,不妨事。”
“這個……藥量挺大的。”柯南讪讪開口。
“對我沒用。”葉白站起身,柯南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頗有幾分心驚膽戰。
諸伏景光勉強站起身子,往前走了幾步,擋在了柯南面前。
葉白,略懂些種花家文化的諸伏景光思緒有些跑偏,他曾經去過那片土地,知曉種花家的古典文化裡,書法繪畫都講究留白,是為意境之美,白是一個給觀賞者無限遐想的區域。
隻是不知道對方這個名字裡的白又代表了什麼。
“葉先生,柯南并非有意。”諸伏景光胸腔震疼,一說話都覺得肺疼,“他隻是太過于擔心……這個小女孩。”
大大的宮野志保眨眼間變成了小小的灰原哀。
諸伏景光當即反應過來柯南這孩子瞞着他的東西是什麼了。
葉白點點頭,“小事,先離開這——你們的人到處找不到你。”
諸伏景光點頭,看向松田陣平,給葉白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好友,也是警察,不過在警視廳任職,隻是無意牽扯到這裡。”
“與我無關的事我不會管。”葉白聽懂了對方的言外之意,“他可以自行離去,但相關人員,我不能放走。”
柯南和宮野志保,哪個都不可能從他這走。
松田陣平皺眉,他沒親眼看到葉白是怎麼對付琴酒的,也不曉得這個聽風渡是個什麼招牌,能讓琴酒聽到名字就地讓步,也能讓景光既放心又忌憚。
“用得到你允許嗎?”松田陣平一挑眉,“這裡是霓虹,你說了還不算。”
“陣平。”諸伏景光操碎了心,聽風渡和他們是合作關系沒錯,可這合作關系也沒有那麼牢靠。
以眼前這位的武力值來看,他們四個全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夠對方一巴掌扇的。
葉白失笑,就像他覺得琴酒其實還不錯一樣,他覺得這位警官也并不讨厭——他對一切有脾氣的、有信仰的、有本事的都算得上容忍。
這也是如今聽風渡大權在他手裡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于是他一點頭,“成……你自己說了算。”
本以為對方會嗆聲的松田陣平一愣,像是吵架到一半對方突然不吵了,反而笑着說,對不起,我不該和你吵架。
一腳踩空的感覺不好,松田陣平悻悻的。
這時,葉白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葉白打開看了一眼,看到屏幕上的“佐”字。
本沒打算接起來的電話被接通了,“有事?”
對方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你給了琴酒好一個教訓——他剛剛氣急敗壞的找我。”
葉白神色淡淡,朝諸伏景光擺擺手,示意他們走,自己則跟在後面扛着變小的宮野志保。
冷風瑟瑟,落雪紛飛。
直到重新回到室内,幾個人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一身涼意消散,再回頭看葉白那一身單衣,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諸伏景光心想,這大概是十年如一日的錘煉鍛造的利器。
葉白踩着台階往下走,語調悠揚,像是和許久不見的老友交談一樣。
“他輕敵——我沒帶明火入境,那小物件就少不了。”
對方笑了,“這是好事、也是壞事,雖然我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對了,對我送的禮物還滿意嗎?”
葉白眼神一頓,但腳下步子沒停。
他想,禮物嗎?
想了想宮野志保資料裡那一頁頁的獎項和學曆還有研究成果,葉白的聲音帶上幾分滿意,“很不錯——還要看她願不願意。”
“她已經無路可走,這個時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怎麼會不願意?”
對方看不見,但葉白搖頭,“非心甘情願,沒必要。”
對面歎了口氣,“我最近剛看了許多種花家的神話傳說——你這算不算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
“不算,盡點本分罷了。”葉白幹脆利落,“多謝了。”
對面的聲音有點含糊,“倒也不必,我有私心。算了——你估計得忙,有事再聯系。”
挂斷電話,葉白擡手發了條郵件出去。
就在葉白接電話的功夫,松田陣平已經從自己的好友那裡了解到了聽風渡和這件事的關系。
聽風渡是國際上最大的集軍火組織、傭兵組織、黑客組織等等為一體的大型組織,沒有之一的那種。
之所以松田陣平沒聽過,是這個組織近十年都很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