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陣平你不關注的原因,聽風渡活躍了一百多年,某種角度來說不能單純以組織來定位——他們的很多決策完全可以影響到國際形勢。也就這十年,好像突然就沉寂了。”
其實“零”組在做出同聽風渡合作這個決定之前,也有過很大的分歧,因為對聽風渡的了解太少、太片面。
松田陣平絞盡腦汁想了想,完全沒聽過,“額……所以現在出現了,還要和你們合作。”
諸伏景光點點頭,“組織隻是根基在霓虹,但實際上是一個跨國犯罪組織,聽風渡提出合作對我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霓虹因戰争導緻不許配備常規軍隊,即使是國内,也隻有少數自衛隊的存在。
但聽風渡不同,他們占據的地盤不大,但業務衆多,尤其是他們自産軍火、還有世界一流的傭兵團隊。
他們的武裝實力堪比大國。
“那不也還是個非法組織?”松田陣平聽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
諸伏景光嘴角一抽,“也不算……其實他們這個組織一直比較低調神秘,性質上雖說難以界定,但……他們和許多國家有合作,他們的軍事武裝研發團隊十分強大,為許多國家提供軍事支持,算合法,也算正規。”
松田陣平一撇嘴,“哦,正規組織。”
葉白幾步跟上他們,正好聽到松田陣平的吐槽。
他也不生氣,一把将那倒黴催的黑西裝脫下,将本就被一身染血衣服包裹住的宮野志保又裹了一層。
“正規不正規的,不也是人定義出來的。”葉白擦了擦宮野志保臉上的血,“至少我們那裡不威逼利誘、也不幹過河拆橋的事。”
松田陣平翻了個白眼,哼笑一聲。
葉白看向幾人,最終視線定格在諸伏景光身上,“宮野明美和你在一起吧?”
“是。”諸伏景光也不指望瞞住對方,“她……”
他想問些什麼,張嘴後又停住了。
葉白沒理會他的遲疑,走到酒店門口時,才說:“先去我那,方便的話讓她也過來。”
司機小野已經接到郵件等在門口,見到衆人後微微躬身,“葉先生,你說的東西我已經拿到了。”
葉白點點頭。
一直躲在最後面的柯南眼看葉白兩句話就拿到了主動權,諸伏警官也沒有反駁的意思,整個人縮在最後面。
“我……我和灰原不去了,博士還在等着我們,這就回家了。”
說到最後,語氣蔫蔫的,還使勁的扯着諸伏景光的褲子。
葉白看向柯南,他個子高,人也挺拔,往下看去的時候總帶着一股子讓柯南覺得揮之不去的居高臨下。
葉白語氣似笑非笑,“小朋友,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很好?”
柯南往諸伏景光身後躲的更深了。
他沒覺得對方脾氣好,但松田警官嗆他他都沒嗆回來,自己麻醉針打到他身上他也沒計較,這事……說不定能談呢。
于是柯南遲疑着露出腦袋,“大哥哥你……脾氣就是很好啊。”
簡直沒眼看。
諸伏景光沉默,松田陣平捂臉,對方的态度顯然和脾氣好壞無關。
必須較真的事上,對方較真,琴酒來了,他要保人,誰也攔不住。
細枝末節,别說隻是嗆了一句,就是罵娘估計對方也不會多計較——那是因為這事對對方來說不重要,不影響實際結果的一概略過,沒看琴酒罵他他也沒罵回去嘛。
葉白先将懷裡的小女孩遞給司機,“放車裡去吧。”
随後在柯南敢怒不敢言的神色中半蹲下身體,平視對方,“姑且叫你一聲小孩吧。小孩,你說,你主動和我走,或者我打暈你帶你走,你想選哪個?”
柯南瞪大了眼睛。
這是威脅吧?
是威脅吧?
威脅啊!
見柯南不說話,葉白繼續道:“我這人不太注重過程,但我想要的結果總會要到。你要不要再想想,和不和我走?”
如果不聽話裡的意思,葉白這一番話語速适中語調平靜,配合他幹淨的聲音,像是誰家大哥哥在哄小弟弟。
柯南擡頭看了看兩個大人。
兩個大人對他看過來的目光視若無睹,看天看地不看他。
柯南怏怏地“哦”了一聲,“我和博士說一聲,和你走。”
等到柯南噔噔噔跑到一旁打完電話,神色更沮喪了。
“能不能等一下,博士擔心灰原,想要和我們一起去你那裡。”
隊伍迅速擴充,最後坐到車上的人變成了葉白、諸伏景光、松田陣平、阿笠博士、柯南、灰原哀。
渡邊鶴奈提供的是一台超大SUV防彈車,做過改裝,後備箱的位置可以放下成一排座位,本就比普通車能放下的人多。
松田陣平:“跟着你們去,改天過來把車開走就好了。”
等到上了車,前面坐着司機和阿笠博士,小白狗被阿笠博士抱在懷裡,中間坐着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後面一排則是葉白、柯南和灰原哀。
幾個人互相報了名字給葉白聽,葉白點點頭,不在意地扯開了西裝和襯衫,翻出司機帶回來的自己的衣服,準備套上。
跟着一起上車的衆人本就都盯着他。
隻見脫掉那一層礙事的衣服後,露出來的是布滿各式各樣傷痕的勁瘦身軀。
柯南離得最近,下意識伸手去戳葉白身上的傷。
那是離心口最近的地方,四周布滿一圈鋸齒樣的痕迹,就像是有人曾經在那裡給他的心口用鋸子劃開,試圖從哪裡掏出他的心髒一樣。
葉白往一旁讓了讓,沒讓開,低頭神色莫測,“小孩,你幹嘛?”
柯南像是被燙了手一樣将自己的胳膊縮了回去。
他讷讷不知該說些什麼,隻發出兩個音階,“你……沒。”
眼前人上半身全是傷,從鎖骨處一道已經變淺的劃痕,到胳膊上幾處明顯的擦傷,胸膛處有密密麻麻的鞭痕,腹部有兩處槍傷——柯南認識槍傷的痕迹,以及背後,幾乎沒有一塊好皮,雖然已經很淺,但柯南直覺他整個後背應該都被打爛過——正常的傷亡顯然不可能有這種效果,隻有刑訊逼供才會出現這種傷口。
前排座位的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隻能看到正面的傷口,但看柯南的樣子,也猜出幾分,十分默契的轉過頭去,對視一眼。
他們都有着良好的教養,知道什麼叫非禮勿視。
葉白挑眉,一把抓過套頭的上衣套在了身上,把外套套好。
“看不了就别看,知道害怕是好事。”葉白一把按住了柯南的頭,狠勁的揉了揉。
柯南一腦袋往上頂去:“誰害怕了?”
葉白眨眨眼,“哦,反正不是我。”
一股火氣順着柯南胸口往上頂,他一把甩開了葉白的手,一臉嚴肅的對着葉白,“你……你……你不疼嗎?”
這話一落,車裡就是一滞。
諸伏景光恨不能現在坐到後排去把柯南的嘴捂上。
葉白反而被這直白的話語弄得語塞。
半晌,他笑了一下,“都過去了。當時疼了一下,現在好了。”
随着葉白話落,車裡緊緻的氛圍很快緩和下來,柯南撇嘴嘟囔了一句,“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