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狀态是放松的,每一塊肌肉都是松弛的,是認為自己對其構不成威脅嗎?
鬼合攏黃金的扇子,扇骨敲打手心。
“獵鬼人呀,你的實力隻有這些嗎?猗窩座閣下居然敗在了這樣的你手中,真是令我不敢置信。”童磨表情浮誇地詠歎,臉上所有的肌肉都在表達嫌棄,所有情緒不達眼底,那雙虹瞳就好像兩顆好看的玻璃珠子。
“上弦叁是敗在了我們三個人手中,他們比我強多了。”義勇如此回答,那場艱苦卓絕的戰鬥能取得勝利真的是三個人少一個也不行,他從來承認他人的強大,卻總對自己的實力缺乏正确認知。
“咦,是這樣嗎?”童磨舉起扇子指向十米外的劍士,“可是現在隻有你一名獵鬼人呀,所以你是來送死的嗎?我呀,好歹排名在猗窩座閣下之前啊,還是不要太小看我比較好吧。決定了,直接殺死你吧,獵鬼人閣下似乎去不了極樂世界呀。血鬼術,枯園垂雪。”
一場驟雪,天空飄起了簌簌大雪,隻一瞬方圓二三十米皆覆上了一層白雪,積雪甚至沒過了腳背。
血鬼術一向不講道理。
飛雪遮蔽了視野,積雪妨礙了行動。
這裡現在是鬼的主場。
雙眼穿透茫茫風雪,映出鬼的輪廓及其肌肉骨骼,判斷出鬼可能的動向。
鬼的聲音穿越雪幕變得失真。
“血鬼術,玄冰冬柱!”
穿過暴雪而來不是什麼細細條的冰針,而是一根根堪比房屋頂梁柱的粗壯冰錐,追着人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比追逐中用了更多的能量嗎?
躲避的人在計算冰錐落點的同時分心想到。
就像是在跳舞,一個個靈巧的轉身、前進步、後退步、彎腰、俯身……以當下最微小的動作去避開這場要命的暴雪裡冰雹。
某一刻,腳底傳來了異樣的觸感,是冰塊的那種光滑觸感。
之前果然是留手了。
積雪中騰得升起一根根冰柱,光滑的每個面都能清楚倒映出人影的冰柱。
上下夾攻,實在很難全部避開,避不開的那就劈開、砍碎。
雙眼依舊盯着雪幕那端的鬼,自己需要一個相對良好的視野,那便吹開這場驟雪吧。
于是,沒有再躲開,直接乘着腳下的這根冰柱升入茫茫大雪中。
“水之呼吸,拾叁之型,雪霁天。”
熱的光,冷的風。
赫刀的熱量結合一點從風之呼吸中得來的啟示,這便是雪霁天。
光融化積雪,風卷走飛雪。
一時雲霄雪霁,視野頓時開闊不少。
沒有白雪做掩飾,所有的冰錐全部呈現眼前,冰錐的制造人也一并出現。
以冰錐為踏闆,幾個跳躍,瞬間逼近鬼。
劈開最後一塊擋路的冰。
漫天紛飛的冰晶碎屑中童磨看見了獵鬼人手中握着的赤紅色的刀,也看見了自地上升起在頭頂完成閉合的漆黑的結界。
身體深處不由自主升起了些許戰栗,赫刀!
砍到的地方再生速度會被削弱的赫刀!
隻不過零點幾秒的愣神,刀便架到了脖子邊上,手和扇子都來不及,結晶化,自然而然地在脖子表面覆上一層幾乎半個脖子厚的冰層。
獵鬼人看到了,于是手腕微動,直接調轉方向齊根砍下鬼一整隻右手臂。
黃金扇墜地發出一聲悶響。
義勇後翻落地,正巧将方才匆匆灑下的楔子踩進焦土之中,順便将滑倒腳邊的黃金扇踢得遠遠的,失去一柄武器多少能削弱些許鬼的實力。
帳已然閉合,見月不見月光,月開始往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