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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他這脈水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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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已是日暮逢魔時分,遠方天際線上堆疊着仿佛在燃燒的金紅色雲霞,一線黑潮則從更遠處邊際奔湧而來,金紅與墨藍于天地交界線上展開了漫長的拉鋸戰,這場拉鋸的時長将決定今天的夜晚于何時降臨。

自己這是睡了多久?

義勇将視線從窗外收回,暮光透過窗戶掀開的一頁撒入室内,窗下一扇流動的橙紅。

義勇借着晚暮的橙光打量着四周,一目了然的,自己是在室内,一間很安靜的和室。門窗上繪制的紋樣很熟悉,房間裡物件擺放的格局也很熟悉,啊,想起來了,這是柱合試煉期間自己在水柱宅的房間。

記憶裡最後的場景是廊下被風吹動微微旋轉作響的風鈴,自己是在冥想的時候睡過去了嗎?

卻也不意外,自己也确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護送任務途中必須時刻盯着咒靈以防其作亂,之後回程路上也得時時警戒着可能會出現的劣鬼、咒靈或者妖怪什麼的,心神緊繃了長達半個月。

等回到熟悉的地方,見到熟悉的人,吃了一頓熟悉的飯,緊繃的心神驟然松弛,被困意裹挾着陷入深層睡眠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義勇揉了揉雞窩似雜亂的頭發,掀開被子,披上整齊疊放一旁的水色羽織,赤腳走到門前,刷地拉開移門。

一瞬間,暮光傾瀉,整個房間都浸潤在夕照的溫柔之中。

同樣的,外面的庭院也仿佛浸泡在暮色之中,散發着溫暖的橙紅微光。

溫和的暮光裡,庭院中揮刀的劍士突然一個擡頭,那雙被晚暮染得柔和的銀灰色眼睛瞬間明亮起來,劍士甚至停下了揮刀的動作,就差直接蹦到還維持着開門姿勢的義勇身前了。

義勇自然看到了,于是制止了。

義勇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裸足,就這麼出去絕對會被锖兔絮叨的,于是穿上門邊的木屐才走下廊道,走入庭院,走到收刀入鞘的锖兔身邊。

“下午好,锖兔。”一句稀松平常的問候。

“下午好,義勇,睡得真久啊你。”義勇這一覺直接睡過去了兩個日夜,他曾一度擔心是不是閻羅又要将他的珍寶

奪走,所幸不管什麼時候進去房間都能聽見義勇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于是肯定其隻是單純的睡着了而已。

很自然地接道:“我睡了多久。”

“整整兩天。”锖兔一邊說一邊還豎起兩根手指。

兩天的話,倒也沒有很久。一個很早就有的習慣,出長期任務回來總會暴睡個好幾天來緩解身心上的幾重疲勞。

锖兔沒有抓着這點不放,對他們來說,偶爾的暴睡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隻是因為失而複得的心理發作,憂心過頭罷了。

于是轉而提起其他話題,“義勇醒了,茑子姐的禁足令将于明天解禁,真菰明後天沒排到夜巡,炭治郎中午剛出完任務回來本部。這麼一算,我們這一門水呼的人居然難得全在本部,明後天沒什麼突發事件的話,完全可以一起回趟狹霧山看望鱗泷師傅。”

很自然地認為義勇不會拒絕。

義勇也确實沒有拒絕,上次隻匆匆瞄了幾眼鱗泷師傅,然後就被身邊的摯友識破身份給帶回了鬼殺隊。不過就算锖兔不提,他也準備找個時間去一趟,有些話想跟自己談談。

“吃完飯義勇和我一起去蝶屋吧。”

“嗯。”

————

翌日,天朗氣清,長空一碧如洗。

在蝶屋大門集合的幾人竟是不約而同都戴上又鱗泷師傅手作的狐狸面具,隻不過有的歪在頭頂,有的覆在臉上。遠遠望去,仿佛五隻化成人的小狐狸。

這算是心有靈犀嗎?畢竟昨晚也沒商量過這件事。

就當是他們水呼這一脈獨特的默契吧。

昨天晚上拜托隐定了五張列車票,竈門祢豆子這副模樣白日裡自然還是要呆在箱子裡,也就不多買一張了。不過聽炭治郎說,最近蝴蝶和珠世的研究有了新成果,祢豆子服用後可以在清晨、傍晚、陰雨天這種太陽光并不猛烈的時候在外面稍微活動活動了。

列車定的是上午十點整連号的五張票,目前則是清晨六點十分,以他們的腳力現在出發完全是綽綽有餘的。

臨出發的時候,茑子點了點炭治郎腰間懸挂的日輪刀,提醒道:“炭治郎最好還是将刀收起來,這麼明目張膽的話可能會被車掌趕下車的哦。”

“欸?”炭治郎看了眼自己的日輪刀,又看了看其他四人空蕩蕩的腰間和背後細長的木匣或布袋,心下了然,“十分感謝茑子師姐的提醒,我這就收起來。”隻是箱子裡呆着祢豆子,會傷到祢豆子的日輪刀斷然不能放進去,那要怎麼辦呢?

炭治郎的疑問全部寫在了臉上。

于是用雙層布袋裝刀的真菰褪下外面的布袋遞給最小的師弟,“用這個吧。”

“啊,謝謝真菰師姐。”一邊道謝一邊把日輪刀塞進撐開的布袋裡。說來也奇怪,自己之前怎麼沒注意到刀的事情呢,也許是抱有僥幸心理吧,畢竟之前的幾次都沒被驅趕。

看着炭治郎把布袋綁在箱子頂上,五個人看着彼此空蕩蕩一片的腰間,這下子可以放心出發了。

————

大島并非全境都是晴朗天氣,狹霧山腳,義勇望着灰茫茫霧蒙蒙的天空,遠方層積的厚重烏雲正向着此方遷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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