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事。謝…謝謝。”
隐搭上劍士伸出的手,他借力重新站了起來,剛才刀斷的瞬間自己也被沖擊得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鬼的屍體在隐面前緩緩消散于虛無之中。
義勇彎腰拾起斷成兩截的日輪刀遞給面前顯然還沒緩過神的隐,他沒有從隐的眉眼中看到任何熟悉的東西,原來不是之前大霧中走散的那名隐啊。那麼,這名隐來尋自己是有什麼事?還帶着一名隻露出了一隻眼睛的奇怪人士。
“請問找我什麼事?”義勇對着隐直白詢問。
隐還沉浸在日輪刀斷了的難受中一時沒有回應,刀斷了意味着要去找刀匠修複或者幹脆直接重鑄一把,一想到好不容易攢下的積蓄要為修刀花出去一大半頓時心痛得無以複加。
于是義勇又問了一遍。
艱難的從悲傷的河流中掙紮出來,劍士的詢問終于清晰傳入耳中,隐失魂落魄地收好斷劍,往旁邊挪了挪露出被擋在身後的白發青年。
“是這位銀古先生說有東西必須要盡快親手交給水閣下,我才根據任務書指引帶着人找過來的。”
義勇聞言開始回想自己有什麼東西是還沒有拿回來的。
最近的和五條家兩位的交易物在完成當天就交割清楚了,上弦二的咒靈之前說有東西要給自己但一直沒後續,珠世醫師的研制品一貫是由茶茶丸來送的……光酒!是了,自己曾在白海鎮留下了一個關于光酒的委托。所以說,是延續生命力的藥品被研發出來了嗎?
“是化野醫生委托銀古先生來送的嗎?”義勇看向隐身後的白發青年,第一印象是奇怪,奇怪的名字,奇怪的在森林裡還抽煙的隻露出了一隻眼睛的青年。
銀古咬着幾乎隻剩下個煙頭的蟲煙回答:“是化野那家夥的委托,畢竟事關蟲,還是要由專業人士來。”
銀古蹲身放下背後的木箱,拉開中間格的抽屜,一個正面繡了繁複的未知作用圓陣的錦袋靜靜躺在抽屜中,銀古提起了錦袋。
“我不清楚水閣下要用光酒的制品做什麼,但作為蟲師我還是要在此警告一句,不要讓普通人接觸到這個東西。”
義勇點頭應下,話說會呼吸法的劍士也不算普通人了吧。
義勇接過錦袋,交接的過程中聽見了幾下玻璃瓶相碰的悶響,那麼少一指管居然成功制成了不止一瓶嗎?
義勇沒有打開錦袋,這裡并不安全,等回到駐地再看吧。他将其收入背後劍匣,現在還有一件事要善後,還有鬼死後化成的咒靈等着他解決,雖說他得先等咒靈形成。
“你們不走嗎?”義勇看着還在原地不動的兩人表示疑惑,“這裡馬上就不安全了。”
“啊,馬上就走!”隐拉上銀古就準備離開,“需要尋求附近咒術師的幫助嗎?”鬼死後會生成咒靈是鬼殺隊成員應知的常識。
“不用,我能解決。”他大概能想象出這次誕生的咒靈會是個什麼模樣,也就一事不煩二主了。
“那就勞煩水閣下了,祝君武運昌隆!”轉身拉上銀古,沒拉動。
銀古還蹲在地上沒動,就在剛才遞交物品的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這片地域光脈的異動,感覺上很像是幾百年一次的大洪期将近,雖說他隻在古籍中看到過記載目前無法判斷是否會發生,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這絕對不能放着不管。
“我還有點事情要辦,就不跟隐小哥一起走了。”
隐低頭看着像是全身上下都寫着“堅決”二字的銀古,似乎自己隻剩下了接受的選項。
“那,那我就一個人走啦。銀古先生要順利呀。”
“嗯,一路小心。”
“為了感謝你們的幫助,我派人送您出去吧,沒有熟悉森林的人領着會迷路的。”一個輕盈的仿佛清風一般的聲音在三個人身側響起。
隐機械地轉頭看向一直刻意去忽略的對面飄着的頭生枝杈狀四角的純白色非人類。
“就不麻煩您了。”隐聽見自己僵硬的聲音。
“不麻煩的,柳,之後就拜托你送這位恩人出林吧。”
話音剛落,隐就看見深林中走出了一棵樹,樹走着走着從四五米縮到了兩米左右,樹走到了自己身側。
樹皮上浮現了一張沒有鼻子的臉,“遵命,山主大人。”
山主?山神嗎?
聽到這個詞彙的隐頓時安下心來跟樹人離開了,反正就算自己真的被騙了也可以通過餸鴉求援。
于是林内就剩下來兩人一妖。
“感謝水閣下最後擊殺了惡鬼。”一直飄着的山主輕飄飄落在了義勇面前,道出了沉甸甸的感謝。
“不用謝,殺鬼是我的本職。對了,請問是山神閣下向鬼殺隊下的任務嗎?”他對任務書上委托人一欄的三個問号顯示感到些許好奇。
山主點了點頭,随後又搖了搖頭。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祂感受到了一大股陰暗的氣息在向這片山林靠近,但又沒從氣息中感覺到對山林本身的惡意。不,或許那股氣息的終點是惡鬼,祂從惡鬼死亡之處也聞到了同樣陰暗的氣息在逐漸升起。妖怪的妖力無法祓除咒靈,即便祂是山主,即便祂掌管的地界裡流經了一條光脈的較大支流。
“我們恐怕要先離開這處惡鬼死亡之地了,兩位沒意見的請随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