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被黑暗籠罩,風蕭索凄寒,連帶着樹葉嘩嘩作響。
姜瑤蓋着被子蜷成一團,睡得正香。
忽然,窗戶吱呀一聲被打開。
寒風無情拍打在臉上,幾縷發絲垂在嘴邊:“好冷。”睡眼惺忪咬字。
須臾,她似是意識到什麼,從睡眠中抽離出來,慢慢轉過身側卧,眼睛一下子變得清明。
房間裡若是忽略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肯定一片死寂,從窗戶灑進的月光将身後那人的影子映在牆上。
影子越來越近,她躺在床上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姜瑤變換出一把匕首,猛地向身後刺去,那人用長劍擋住。
是個男人,月光下看清面前的人戴着黑色面具,露出的一雙眼滿是陰狠。
“你究竟是何人?”姜瑤滿臉戒備。
自己與這人無緣無仇,何故殺她?
不對。
她明白了什麼,刹那間擡眼緊盯面前的人。
那人似是笑了聲,而後以極快的速度跳出窗外。
姜瑤拿着古瑤變換出的長劍緊随其後,院子裡出現兩道身影交纏打鬥。
刀光劍影使人眼花缭亂,她輕盈縱身一躍,力量放在腳上向他襲來。
那人的劍橫放在肩上,擋住上方的力道。
少女身着一襲藍裙,柔順的青絲垂在脖頸兩側,她此時踩在劍上,衣裙随風搖曳。
“林志方,那些消失的人是不是和你有關系?”
那人怔了一瞬,随即使用法術往前用力,姜瑤反應過來向上飛去,停在離他不遠處的地上。
“公主是如何猜到的?”男子聲音嘶啞,眉頭緊鎖。
姜瑤:“你......認識我?”林志方認識自己是她沒有想到的。
他并未回答她的問題:“那公主又是怎樣猜到是我的?”
“你修為不低,大半夜的拿着劍跑别人的房間,除非你是要殺人,而我正好擋了你的路。”
“綜合最近村子裡發生的怪事,隻有你林志方有這個作案動機。”她神色極淡,緩緩開口。
“我奉勸公主不要多管閑事,還是和你的人早日離開為好。”林志方諷刺笑了聲,擡了下手中的劍,不耐煩警告她:“否則别怪我殺人不眨眼。”
“她的人”此時正悠哉悠哉看着窗外的景象,他早在聽到動靜時就已經把窗戶打開。
可以這麼說,打架場面他全看在眼裡。
“謝長宴,你不擔心嗎?”無邊坐在他身側問他。
謝長宴坐在床邊,一隻腿擡高踩在床上,另一隻腿自然下垂,手放在膝上,坐姿肆意随性。
月光灑進屋内,少年馬尾高束,碎發垂在兩側,輕擡眉。
此番面容如春色落池中,賞花尤褪色。
“擔心?”他不知何時拿出一把精緻的扇子,語氣不明。
“也對,瑤娃子最近忙着修煉,應該不會輸。”無邊欣慰點點頭。
外面那二人又進入新的戰鬥。
“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和你有仇,也不清楚你抓的那些人有多少是無辜的,但這家人收留了我們,況且她們和你的仇恨并沒有直接關系,還請你放過她們。”姜瑤歎了口氣。
“既然要擋我的路,那就不必廢話。”
林志方手心聚氣,冰錐懸于他手中。
一瞬間,那些冰錐刺向她,她擡手,屏障拔地而起,兩股力量僵持不下,冰錐變換方向。
方向是——謝長宴的屋内。
無邊觀戰了會兒,忍不住打瞌睡,那顆小貓頭不斷往下墜,還未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謝長宴掀起眼皮:“醒醒,你要死了。”
無邊要睜不睜,被他這一句話激清醒了,想罵他咒貓幹嘛?
結果一睜眼,那根冰錐已經快到眼前:“啊啊啊啊!”它被吓的跳老高。
剛好被它躲過去,那根冰錐紮進牆裡,看見危險平息,它吓的差點暈過去。
“你現在還擔心她嗎?”謝長宴打開扇子輕扇兩下,眸子冷清。
無邊瞧見他幸災樂禍的樣子,沒好氣把頭瞥向另一邊。
尼瑪,我還是擔心自己吧。
突然,剛才僵持不下的冰錐全都湧向屋内。
謝長宴薄唇微勾:“看來我也該擔心下自己了。”
無邊被吓得退後,發現後面一片冰冷,原來——到牆了。
咻咻咻。
冰錐精準的避開了謝長宴,他眼簾低垂:“看來我的擔心多餘了。”
無邊聲音帶着憤怒:“那是對你而言多餘。”
謝長宴聞聲往後看,等看清無邊,眉頭輕皺,發現——那冰錐将它周圍釘住,把它圍成了一個圈。
“......”
它醞釀了下情緒,終于忍不住,生氣大喊“你們!”
“能不能給我好好打!”
聲音傳向屋外,但沒人在意。
林志方見自己在她手裡讨不到什麼好,摘下腰間的玉佩,咬破指尖,将鮮血滴在玉佩上。
“這是玉蠱?!”姜瑤吃驚,這東西她以前在書上看見過,它能在短時間内提升人的修為,可是這東西會吞噬他的骨血,燃燒他的生命。
“不就打個架,你至于不要命嗎?”姜瑤無法理解他,撓了撓頭,她想着讓他放棄對付這家人就成,也沒人告訴她這人那麼軸啊。
眼見黑色咒紋爬上他的脖頸,最後蔓延到臉上。
屋内的謝長宴兀地握緊了扇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當真是不要命。”
像,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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