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白衣弟子潛入魔族,為首的人向身後的弟子使眼色,讓他們分散。
得到命令的人照做,一息的功夫,隻剩飛躍的殘影。
魔族軍隊結束一天的訓練,累的走路都好似陷入泥沼之中,沉重酸痛。
胳膊支起來轉了轉,聲響引起白衣人士的注意,做了個手勢,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而後那些人躲在黑暗之中。
“訓練真累,齊領袖每天盯着我們,連打個盹都要心驚膽戰。”男人說完歎息聲加重。
“别抱怨了,我們修為本身就低,現在辛苦一點,以後不至于被正派打的屁滾尿流,況且最近聽說齊領袖心情不好,我們做好分内的事就行,如今惹她生氣的人可慘喽。”
身旁的人壓低聲音道:“這件事我也聽别人談起過,據說前些日子有正派人士闖入魔族,惹得魔王大怒,齊領袖也因此被斥責,說她看管不力,罷了,還是好好修煉吧,局勢僵硬,免不了什麼時候就打起來了。”
魔族的人離去,白衣出沒:“謝長宴濫殺成性,天理難容,身為正派弟子,斬妖除魔是我們的職責,今日墨掌門發令,斬殺謝長宴以及魔族。”
恭敬低頭,一個個視死如歸。
一刹那,白衣四散。
燈籠搖曳,晃動的厲害,魔族弟子站哨,在他們身後的正派弟子放輕腳步,一步一步靠近。
‘咔嚓’樹枝被踩斷,站哨的魔族士兵發現異常:“誰?唔!”被人猝不及防捂住嘴,一劍封喉,死時眼睛睜的極大,驚恐喪膽。
魔族弟子一個接一個悶聲倒下去。
正派視眼前的生命于無物。
光風霁月,清風道骨的正派在此刻不似世人眼中看到的那般光明磊落,悲憫蒼生。
“老鼠從陰溝裡跑出來了。”謝長宴背手屹立在宮殿外。
“無邊,正派人士闖入魔族,提醒姜瑤小心些。”
身側的黑影閃過,無邊聽他這麼說,自是不敢再耽擱。
整個魔族充斥着血腥味。
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裡。
正派所到之處血流成河,恍惚掀起一陣風,那風鋒利,彌漫殺意。
察覺到不對的人驚慌看了眼周圍,沒人,心漸漸平息下來,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又見面了,我的——”頓了須臾,笑聲從喉嚨發出:“同門們。”
聲音一出,正派的人警惕背靠背圍了一個圈,手心出汗,心被人狠狠捏住,唾沫止不住吞咽。
為首的人抑制住顫抖的手:“謝長宴,念在同門一場,我們也不想把事鬧得太僵,你若是出來,我們倒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幾年不見,還是這麼蠢。”站在屋頂的人居高臨下睨者底下的人,那眼神仿若看蝼蟻一般。
底下的人猛擡頭朝聲音的源頭尋去。
屋頂的人火紅錦衣翻飛,束起的頭發被風帶到一邊,俊俏的臉上忽的勾起一抹笑。
從前那個可以随意被他們踩在地上羞辱的人像是變了一個人。
為首的那人,回憶謝長宴在正派門中時,被他們毆打時不敢吭一聲,他的性子沉悶,沒人聽見他說過話,那雙眼睛如同死潭,空洞麻木。
久而久之,欺負他便成了很多人的樂趣,因為他跟個啞巴一樣不會告狀,後面被正派掌門之首——墨宗預測出來是危害世人之人,此後,這人如同人間蒸發般消失。
再後面就是他叛出師門,成為魔王,振興魔族。
思緒回籠,謝長宴被世人懼怕,他之前不相信,以為隻是傳言,今日再相見,他的心裡生出巨大的驚悚。
墨宗派給他們這個任務,他原是猶豫了一番,畢竟欺負謝長宴他也參與了,世人傳言是真,那麼他必不可能活着出去,可拒絕便會被打上懦夫的恥辱名号,其他弟子也會以這個名義指責侮辱他。
謝長宴:“殺了魔族這麼多人,我想想該怎麼讓你們死呢?”
此話一出,紅色身影以讓人看不清的速度飛下,他們腳下的地晃動,塵土揚起。
慘叫聲在空曠地帶尤為凄厲。
一顆腦袋落在他們腳邊,眼珠子脫離原來的位置,從眼眶中掉落。
為首的人跪在地上,腦袋跟身子搬離了家,空氣中彌漫濃烈的血腥氣,一瞬間,其餘人瞳孔猛的放大,雙腳發軟,回過神,跌跌撞撞逃竄。
謝長宴如同置身于事外的局外人般,眸光極淡盯着他們逃跑的身影。
把魔族當自己家?
想來就來?
“既然來了,就永遠留在這裡吧。”背影挺立,幽寒的眸子微眯。
黑霧纏繞他們的脖子,逃竄的人立時動彈不得,腳步聲緩慢、清晰。
被控制的人腦中浮現适才血腥的畫面,嘴巴哆嗦:“别,别殺我!”
“從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啊!!!”
*
姜瑤的宮殿大門緊閉。
無邊急的用爪子刨門,邊刨邊喊:“瑤娃子,正派打入魔族了,你沒事吧?”
殿内床上的紗幔低垂,女子盤腿坐在上方,離手腕幾寸之遠的皮膚被劃開口子,血源源不斷注入虛無形态的風槿花中。
風槿花的光芒變弱,少女輕撩眼睫,将風槿花收于手中,頃刻消失,歎息,總算把今日熬過去了,幸虧沒把她血吸幹。
門外的提醒讓她從僥幸逃生的喜悅中脫離出來,皺眉起身打開門,低頭看見無邊:“我沒事,謝長宴呢?”
“他去清理那些人了。”無邊見她安然無恙,松了一口氣,回答她。
“不行,局勢不明,我得去看看他。”姜瑤眼底透着不安,她明白,謝長宴很強大,但她内心被一股莫名的心情纏繞。
說完,擡腳往外走,無邊見狀跳到她肩上,跟她一道。